容烬那充斥着占有欲与暴戾的宣言,如同最深的诅咒,回荡在狭小却充斥着毁灭性能量的空间里。然而,预想中更进一步的疯狂举动并未立刻发生。他周身翻涌的魔气诡异地凝滞了一瞬,那双死死锁住顾砚的血瞳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地挣扎、碎裂。
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握的双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先前那咆哮的语速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的颤抖的声音。那不再是纯粹的愤怒与偏执,而是剥开了所有疯狂外壳后,暴露出来的、最深切也最原始的恐惧。
“你问我……为什么发疯?!”他重复着顾砚之前的话语,声音陡然拔高,却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凄厉,“……因为我怕!顾砚!本座……怕!”
这个“怕”字,从一个翻手间可令生灵涂炭、周身萦绕着不祥魔气的存在口中说出,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荒谬与悲凉。他仿佛用尽了力气才承认这个事实,血瞳中翻涌的不再是毁灭一切的疯狂,而是一种如同溺水者般的无助与恐慌。
“怕你这只蠢猫……哪天脑子一热,又为了什么可笑的理由——为了只路边的野狗,为了棵快死的草,为了你那该死的‘同门’或者‘道义’——就不管不顾地扑出去挡刀!挡那些……本座都未必能全身而退的攻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怕与无法理解,那些顾砚视若寻常的“守护”举动,在他眼中都是悬于头顶的利剑。
“怕你……哪天突然清醒了,觉得本座这个满手血腥、性格恶劣、随时可能失控的疯子……太可怕,太不可理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跑到本座找不到的地方!”他死死盯着顾砚,仿佛想从他的眼神里确认某种永远不会发生的保证,却又绝望地找不到。
最后,那恐惧指向了最终的归宿,与记忆中那些惨烈的画面彻底重叠,声音嘶哑得几乎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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