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神殿剧烈摇晃，坚不可摧的神金墙壁上都出现了无数裂纹。神殿外的天空中，电闪雷鸣，空间崩塌，仿佛世界末日降临。无数神侍在这股威压下直接爆体而亡，化作血雾。
发泄了许久，景娴才喘着粗气，慢慢平复下来。她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理智。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咬牙切齿地低语，“我必须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败得……太不明不白了！”
她不相信，自己堂堂主神，会被一个皇境中期（虽然她也知道那绝不是真实修为）的修士，在剑都未曾完全出鞘的情况下击败。这完全违背了她对力量法则的一切认知。
心念一动，她调动主神权柄，追溯时光法则。
很快，演武广场上的那一幕，被她以神力截取，形成了一幅巨大的三维立体光影，悬浮在神殿中央。
光影中的画面，正是她施展“神罚·天雷降世”之后，剑无尘出手的那一刹那。
景娴将自己的神念催动到极致，死死地盯着光影中剑无尘那只搭在剑柄上的手。
她将时间的流速，放慢了一万倍。
在放慢了一万倍的视角下，画面中的一切都如同静止。尘埃悬浮在空中，众人的表情凝固，就连那道毁天灭地的紫色神雷，也变成了缓慢蠕动的能量体。
然而，剑无尘的手，依旧静止在剑柄上。
“不可能！”景娴瞳孔一缩，再次催动神力。
“时间流速，放慢十万倍！”
画面变得更加凝滞，法则的流动都几乎停止。
依旧没有变化。
“百万倍！”
“千万倍！”
“一亿倍！！！”
景娴的神力在疯狂燃烧，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当她将时间的流速放慢到了一亿倍的恐怖程度时，构成世界的基本粒子都仿佛变成了静止的画面。
终于，她看到了。
在那慢到极致的画面中，她看到剑无尘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他的手腕，以一种超越了所有物理法则、超越了因果逻辑的轨迹，微微一振。
剑柄上的长剑，完全被拔出来了……
一道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微光，从剑尖飞出……
然后，长剑又以同样的速度，回到了剑鞘之中。
整个过程，快到即使将时间放慢一亿倍，也只能捕捉到一帧模糊的残影。
“出……出剑了……”
景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她终于看清了，对方并非没有出剑，而是出剑的速度，已经快到了超越了“时间”这个概念本身！
她的神罚天雷，她的准至高神器神铠，都是被那一道微光所斩断、粉碎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这位主神都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如果……如果他当时的目标不是我的衣服，而是我的神体……”
一个让她不敢深思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她毫不怀疑，以那道微光所蕴含的恐怖威能，如果斩在自己身上，自己的主神神体、神格、神魂，会在一瞬间被彻底斩成两半，连复活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手下留情了？
不，那不是手下留情。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生命对低等生物的漠视。就像一个人不会特意去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不屑。
在他的眼中，自己这位执掌一方神国，受亿万生灵敬仰的主神，或许真的就和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呵呵……呵呵呵呵……”
景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凄凉、自嘲与绝望。
“报仇？我拿什么去报仇？”
“整个神陨大陆，又有谁能是他的一合之将？”
她瘫坐在王座上，眼神空洞，所有的怨恨与不甘，在见识到那一剑的真相后，都化为了最纯粹的恐惧与无力。
她终于明白，剑无尘在演武广场上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狂妄。
而是……陈述一个简单到令人绝望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