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喘息着收剑,肩头伤口仍在渗血。她看着陈无涯的背影,那柄天机剑垂在身侧,剑尖滴落几滴熔化的金属残渣,落在甲板上发出“嗤嗤”轻响。
“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她问。
“他们以为万法皆有定式。”陈无涯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金光微闪,“可我练的从来不是正路。他们的阵,越是严密,越怕一个‘错’字。”
海盗副头目瘫坐在舵旁,脸色发白,喃喃道:“你这不是破阵……你是给它塞了个疯子进去……”
远处,最后一艘尚算完好的战船正在后撤,船首站着一名披银甲的将领,手中令旗挥动,似乎想重组防线。但他很快发现,剩下的船只已无法响应指令。一艘因火势失控开始打转,另一艘被海流推着撞向礁石,还有一艘干脆原地抛锚,甲板上士兵慌乱奔走。
陈无涯抬起剑,指向那艘欲逃的旗舰。
“还没完。”
他正要追击,忽然眉头一皱。
错神天机劲在经脉中猛地一滞,像是撞上了无形屏障。他低头看向剑身,那道金纹竟开始微微颤抖,仿佛受到了某种压制。
与此同时,海面泛起诡异涟漪。
那艘撤退的战船上,甲板中央缓缓升起一座青铜台,台上立着一面古镜,镜面漆黑如墨,边缘刻满扭曲符文。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站于镜前,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镜面开始波动,如同水面被风吹皱。
一股阴寒气息弥漫开来,四周温度骤降。白芷打了个寒颤,软剑再次出鞘。
“那是……镇魂镜?”副头目声音发抖,“传说能封禁一切外来的劲力,连先天高手都被镇住过!”
陈无涯盯着那面镜子,错神天机劲在体内挣扎,如同困兽冲撞牢笼。他试着调动真气,却发现经脉中的劲力变得迟缓,剑气难以凝聚。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他冷笑一声,“先用万法阵逼我全力出手,耗我真气,再用镇魂镜压制我的劲路……算得挺准。”
白芷走近一步,“还能打吗?”
“不能。”他摇头,“现在硬冲,等于送死。”
他忽然弯腰,从甲板裂缝中抽出一段断裂的桅杆木条,随手削成三截,又从怀里摸出一块残留符纸的边角,缠在其中一截上。
“那你做什么?”
“做点他们看不懂的事。”他将三截木条摆成三角,符纸朝上,然后用剑尖轻轻一点。
木条没燃,符纸也没爆。
可就在那一瞬,错神天机劲顺着剑尖流入木条,竟沿着符纸残迹逆向追溯,仿佛在模仿某种阵法回路。系统提示无声浮现:“检测到残缺符文结构,启动错误重构协议。”
三截木条微微发烫。
陈无涯抬头,望向那面镇魂镜。
“你们喜欢用规矩压人?”
他举起天机剑,剑尖对准自己胸口。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错到极致,反而成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