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顶端的风卷着细砂掠过陈无涯的脸颊,他仍站在原地,剑尖垂地,指节因握得太紧而泛白。拓跋烈坐在黑马之上,目光如钉,却没有动。
血无痕已经退了。他退入林中时没有回头,脚步无声,像一道被风吹散的影子。可那柄插在沙地里的血魔刀还在,刀身半埋于黄沙,红宝石嵌在刀柄上,幽光未灭。
陈无涯缓步走下沙丘,每一步都踩得极稳。他知道不能急。刚才那一战耗尽了力气,错神劲在经脉里断断续续,像是随时会熄的火苗。他必须先稳住自己,才能碰这把刀。
系统在他脑中响起:“检测到高阶诅咒类术法——‘血咒’激活中,触碰者将遭精血反噬,持续衰竭直至枯死。”
他停下脚步,闭眼。呼吸拉长,体内残存的真气顺着一条歪斜的路径缓缓流转——那是《沧浪诀》原本不该有的运行方式,却被他误读成“逆脉归源”,反而成了错练通神系统的补全契机。
掌心微热,错神天机劲开始凝聚。
他睁开眼,抬手,掌风不重,却呈螺旋状压向刀身。这不是驱邪,也不是镇压,而是从内部拆解。劲力逆向渗入刀体,模拟出一种错误的真气回路,正好与血咒的运行逻辑相悖。
刀身猛地一震,红光骤然暴涨,如同活物般跳动起来。沙地裂开数道缝隙,几缕暗红色的丝线自刀柄蔓延而出,贴着地面朝他脚边爬来。
陈无涯不动,只将掌心下压三分。错神天机劲陡然加速,在刀体内部形成七股不同频率的震荡波,每一波都精准卡在血咒符文的断裂点上。
“咔。”
一声轻响,像是冰层破裂。红光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即黯淡下去。那些血丝缩回刀柄,消失不见。刀身静了下来,只剩一层薄薄的寒意覆在其上。
系统提示更新:“血咒已清除,可安全接触。”
他蹲下身,手指搭上刀柄。入手冰凉,再无吸扯之力。他用力一拔,血魔刀应声而出,刀锋划过沙面,留下一道浅痕。
这刀比想象中轻。原先那种压迫感荡然无存,仿佛它曾承载的杀意已被彻底剥离。但他知道,材质仍在。黑铁掺血晶锻造,能破护体罡气,也能吸纳敌劲反哺持刀者——这些特性并未消失,只是不再受控于邪术。
系统再次弹出信息:“建议:融合‘血魔刀’材质至‘天机剑’,提升破邪、吸元特性。”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两件兵器。天机剑是他一路拼杀下来的依仗,虽非神兵,却因常伴错劲流转,早已有了几分灵性。而眼前这把血魔刀,曾是魔教教主的象征,杀人无数,如今却安静地躺在他掌中,像一块等待重塑的废铁。
远处,拓跋烈依旧未动。他坐在马上,连缰绳都没有收紧一分,仿佛这场对峙只是他在看一场戏。
陈无涯站起身,左手握住天机剑鞘,右手持血魔刀,双臂平伸。他闭眼,调动最后一丝错神天机劲,在两件兵器之间架起一道无形的桥梁。
真气流动的路线又一次被强行扭曲。他没有试图让两种金属自然融合,而是故意制造出一个“错接点”——刀脊与剑身交叠处,真气逆冲,形成短暂的真空断层。
就在这一瞬,系统判定:“错误合理化启动。”
一股灼热自交接处爆发。两件兵器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剑刃与刀锋开始缓慢咬合,像是有某种力量在内部牵引重组。陈无涯额头渗出汗珠,手臂肌肉绷紧,不敢松手。
片刻后,震动停止。
他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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