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一幕。
这特么是血?这是硫酸吧!
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跳动了一下。
滴。
滴,滴。
波浪线重新有了起伏,越来越有力。
雪儿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呼吸变得平稳绵长。
“活……活了?”一个小护士结结巴巴地打破了沉默。
孙老激动得胡子乱颤,扑到床边把脉,随即老泪纵横:“神迹!真是神迹啊!脉象平稳,寒毒尽退!啸天,你这手医术,老头子我哪怕再学一百年也赶不上啊!”
秦雪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
楚啸天身形晃了晃,赵天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先生!”
“没事。”楚啸天摆摆手,脸色有些发白。这一番施针,耗费了他大半真气。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刘勇身上。
刘勇此时裤裆湿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正哆哆嗦嗦地往门口挪。
“刚才谁说要吃除颤仪?”
楚啸天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砸在刘勇心口。
“误……误会!都是误会!”刘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神医!您是神医!我有眼不识泰山,我……”
“滚。”
楚啸天懒得跟这种蝼蚁计较。
刘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病房,鞋都跑掉了一只。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孙老看着地上的黑血,神色凝重:“啸天,这毒……不是自然染上的吧?”
这种腐蚀性极强的毒血,显然是人为下毒。
楚啸天蹲下身,用纸巾沾了一点黑血,放在鼻尖闻了闻。
除了腥臭,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像是腐烂的花香。
彼岸花。
果然是那帮人。
他们在警告自己。这次是下毒救回来了,下次呢?
如果自己晚来一步……
恐惧过后,是滔天的怒火。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孙老,雪儿麻烦您照看一下。”楚啸天站起身,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秦雪,帮我办出院手续,这里不安全,我要把雪儿带回楚家老宅。”
“现在?”秦雪有些迟疑,“雪儿身体还很虚弱……”
“这里人多眼杂,谁知道还有没有那帮人的眼线。”楚啸天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只有在我眼皮子底下,她才安全。”
而且,既然对方宣战了,他就不能坐以待毙。
“天龙。”
“在!”
“查一下这几天谁接触过雪儿的饮食起居。就算是只苍蝇飞进去,也要把它的翅膀给我卸下来查清楚!”
“是!”赵天龙领命,转身离去,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楚啸天走到窗边。
医院楼下,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似乎还没走远。
虽然隔着几十层楼,但他仿佛能感觉到两道戏谑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彩信。
照片里,是一张彼岸花的卡片,压着一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主角正是刚才在急救室里施针的他。
下面附着一句话:
【这次只是打个招呼。听说,你手里那本《鬼谷玄医经》缺了最后三页?想要吗?来找我。】
楚啸天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屏幕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纹路。
她在监视自己。
而且,她知道《鬼谷玄医经》的秘密。
这件事,连秦雪和孙老都不知道。
这个彼岸花,到底是什么来头?
“啸天?”
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他肩上。
秦雪担忧地看着他:“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麻烦?”
楚啸天收起手机,转身,眼底的惊涛骇浪瞬间平息,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孔。
不能把秦雪卷进来。
这件事太危险。
“没事。”他轻轻拍了拍秦雪的手背,“就是累了。今晚谢谢你。”
秦雪咬了咬嘴唇,她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出他在撒谎。
那眼神里的杀气,藏都藏不住。
但既然他不愿说,她就不问。
“跟我客气什么。”秦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掩饰住眼底的失落,“我去办手续。你自己小心点。”
看着秦雪离去的背影,楚啸天眼神逐渐变冷。
王德发只是个跳梁小丑。
这朵彼岸花,才是真正要命的毒草。
既然你们想玩游戏。
那就玩点大的。
楚啸天从怀里掏出一块古朴的玉佩,那是楚家被灭门那天,父亲塞给他的唯一遗物。
据说这玉佩能号令一支潜伏多年的神秘力量——暗影。
本来他不打算动用这张底牌。
但现在,为了雪儿,为了活下去。
他不介意让整个上京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