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行。”
楚啸天没再多废话,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
那大汉哪还敢废话,慌忙侧身让开,甚至还因为腿软差点踉跄了一下。
柳如烟在一旁看得美目流转,眼底闪过一丝异彩。
她虽然知道楚啸天有些本事,但这还没进门就露这一手“望诊”,着实让她意外。这男人身上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浓了。
走进电梯,那种废弃感瞬间消失。
电梯内部全是镜面装饰,奢华得令人咋舌。
随着失重感传来,电梯飞速下降。
叮。
门开的瞬间,喧嚣的人声、筹码碰撞的脆响、以及那种特有的金钱腐烂的味道,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身穿燕尾服的侍者端着托盘穿梭其中,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或聚在赌桌前嘶吼,或端着酒杯低语。
这就是王德发的销金窟——“暗夜流金”。
“鉴宝会在里面的‘龙腾厅’举行。”柳如烟低声说道,“只有拿到特定筹码的人才能进去。”
“怎么拿?”楚啸天扫视四周。
“赢。”柳如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赌石摊位,“那里是入场券的发放地。今晚的规矩,想进龙腾厅,要么验资五个亿,要么就在那赌石摊位上,切出一块价值过千万的翡翠。”
五个亿,楚啸天现在肯定拿不出来。
那就只能赌了。
三人朝着赌石区走去。
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解石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人群一阵阵的叹息和欢呼。
“垮了!又垮了!这可是三百万买的原石啊!”
“嘿,这石头表皮表现那么好,没想到里面全是裂,这老张算是赔到底裤都没了。”
人群中央,一个中年胖子正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面前是一块被切成两半的灰白色石头,切面干涩无光,典型的“砖头料”。
“让让,让让!”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楚啸天眉头微动,这声音,有点耳熟。
转头一看,只见一男一女正拨开人群挤进来。男的一身阿玛尼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长着一双细长的三角眼,透着股阴鸷。女的浓妆艳抹,挽着男人的胳膊,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上去。
苏晴。
还有那个男人,方志远。
真是冤家路窄。
“哟,这不是楚大少爷吗?”苏晴一眼就看见了楚啸天,先是一愣,随即夸张地叫了起来,声音尖得刺耳,“怎么着?破产了还来这种地方混?这儿也是你能来的?”
她上下打量着楚啸天那身廉价行头,眼里的鄙夷简直要溢出来:“瞧瞧这穷酸样,你是来这儿捡垃圾的,还是来应聘保洁员的?”
方志远也看到了楚啸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搂着苏晴的手紧了紧:“晴晴,别这么说,好歹人家以前也是楚家大少爷,虽然现在落魄得像条狗,但咱们得有点同情心不是?”
周围的人群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戏谑的目光。在上京这个圈子里,落井下石从来都是保留节目。
赵天龙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刚要发作,楚啸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狗眼看人低这种病,一般医生治不了。”楚啸天看着苏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建议你去兽医那看看。”
“你!”苏晴气得脸上的粉都快掉下来了,指着楚啸天就要骂街。
方志远却拦住了她,眼神阴冷地盯着楚啸天:“牙尖嘴利。楚啸天,光嘴硬没用。这儿是讲实力的地方。既然你也来这儿,想必也是为了进龙腾厅吧?”
他指了指旁边的原石堆:“敢不敢玩一把?输的人,跪下学三声狗叫,然后滚出去。”
“方少好雅兴。”柳如烟这时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挡在楚啸天身前,“不过,欺负人可不好。”
方志远看到柳如烟,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掩饰过去:“柳总,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您就别插手了。怎么,您这是看上这废物了?口味变独特了啊。”
柳如烟刚想反驳,楚啸天却伸手将她拉到身后。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柳如烟心头莫名一跳,乖乖闭上了嘴。
“怎么玩?”楚啸天看着方志远,眼神淡漠。
“简单。”方志远随手指了一块标价八十万的黑乌沙皮原石,“咱们各自挑一块石头,谁切出来的价值高,谁就赢。输了的,除了刚才说的条件,还得赔对方切出翡翠价值的十倍现金!”
十倍!
这要是切出个几百万的,那就是几千万的赔付!这摆明了是要把楚啸天往死里整。
“方志远,你这是欺负人!”柳如烟忍不住了,“他根本不懂赌石!”
“不懂?不懂来这儿干什么?”方志远冷笑,“不敢就直说,跪下磕头认输也行。”
“好。”
楚啸天一口答应,干脆利落。
全场哗然。
这小子疯了?方志远家里可是做珠宝生意的,从小就在石头堆里打滚,眼力毒得很。这楚啸天一个败家子,拿什么跟人家斗?
“爽快!”方志远大笑,转身就走向原石区。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径直走到一块早就看好的黄盐沙皮原石前,直接刷卡拿下。
“这块石头皮壳紧致,翻砂有力,还有松花蟒带,绝对的大涨之相!”懂行的人已经在旁边点评起来。
方志远得意洋洋地看着楚啸天:“该你了。别说我欺负你,这堆废料里,随便你挑。”
他指的是旁边一堆标价几千块的“公斤料”,也就是所谓的垃圾石头,基本开不出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