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重新启动,排气管喷出一股青烟,瞬间消失在雨幕中。
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几个痛哭流涕的混混。
……
古玩街。
大雨让平日里喧闹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
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油光锃亮,两侧的仿古建筑在雨雾中影影绰绰。
聚宝阁的大门虚掩着。
门口挂着的“营业中”牌子被风吹得歪歪斜斜。
楚啸天收伞进门。
一股陈旧的霉味混合着檀香扑鼻而来。
店内一片狼藉。
几个博古架倒在地上,碎瓷片撒了一地,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洗劫。
“孙老!”
赵天龙快步冲向内堂。
楚啸天眉头微蹙。
来晚了?
不对。
空气中没有血腥味。
内堂的帘子掀开,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个紫砂壶,毫发无损。
正是孙老。
“喊什么喊,老头子我还没聋。”
孙老瞪了赵天龙一眼,目光落在楚啸天身上,原本紧绷的脸皮瞬间舒展开来。
“你小子,算得真准,果然来了。”
“外面这是?”
楚啸天指了指地上的狼藉。
“几只苍蝇,想硬抢。”
孙老抿了一口茶,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被我那几个徒弟打发了,不过东西也被摔了不少。”
看来鬼眼七的人先动手了。
但没得逞。
“东西还在?”
楚啸天开门见山。
“在。”
孙老放下茶壶,走到柜台后,转动了一个不起眼的花瓶。
咔哒。
墙壁上弹出一个暗格。
孙老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黑漆漆的木匣子。
匣子不大,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雷纹,木质发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就是这玩意儿。”
孙老把匣子放在桌上,“昨天有个乡下老农拿来的,说是地里刨出来的。我看这纹路有点意思,像是战国的东西,但材质又不像。”
楚啸天没说话。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木匣。
瞳孔深处,金芒流转。
望气术。
在常人眼里,这只是个破木盒子。
但在楚啸天眼中,这盒子上缠绕着一层浓郁的黑气,黑气之中,竟然隐隐有一条红线在游走,如同活物。
煞气封印!
这根本不是什么古玩。
这是一件凶器!
或者说,这是用来镇压某种凶物的东西。
“打开看过吗?”
楚啸天问。
“打不开。”
孙老摇头,“这匣子没锁眼,严丝合缝,像是整块木头掏空的。我也不敢硬撬,怕坏了里面的东西。”
楚啸天伸出手。
指尖刚触碰到匣子,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直冲天灵盖。
好重的阴煞之气!
如果是普通人,摸这一下,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折寿三年。
难怪孙老满世界找人掌眼。
这东西放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
“这东西,孙老您驾驭不住。”
楚啸天收回手,语气笃定。
孙老一愣,随即苦笑。
“我就觉得自从收了这东西,这两天老是心神不宁,晚上做噩梦。”
“看来我是打眼了,收了个祸害。”
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听说孙老收了个宝贝,怎么也不知会一声,让我们也开开眼?”
声音尖细,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楚啸天转头。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四个黑衣保镖,气势汹汹。
鬼眼七。
在鬼眼七旁边,还站着一个熟人。
李沐阳。
他怎么会亲自来?
楚啸天双眼微眯。
李沐阳穿着一身考究的手工定制西装,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温和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楚啸天看得很清楚。
李沐阳头顶的黑气,比之前更盛了。
血光之中,竟然带着一丝紫气。
这是……有人给他改了命格?
逆天改命?
有意思。
“啸天兄,这么巧?”
李沐阳像是刚看到楚啸天,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你也对古玩感兴趣。”
演。
接着演。
楚啸天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拉了把椅子坐下。
“李少这鼻子挺灵,哪里有腥味就往哪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