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已然明了。这异变的兵主,已成为她与噬天意志争夺的又一个“战场”。谁能更有效地影响、甚至掌控这尊混乱的战争机器,谁就能在未来的终极对决中,占据更大的优势!
新的博弈,以这尊青铜巨人为棋局,悄然展开。
洛羽退回联盟防线,将方才与异变兵主接触的经过告知凌天锋、了尘禅师与云鹤真人。听闻兵主蚩骸内部竟存在着如此复杂的意志冲突,甚至成为了洛羽与噬天意志交锋的延伸战场,三人皆感震惊与棘手。
“如此说来,这兵主蚩骸,如今已成了一柄无主的双刃剑?”凌天锋目光锐利,“若能掌控,或可成为对抗噬天的一大助力;若被噬天意志彻底侵蚀,则后果不堪设想!”
了尘禅师颔首:“阿弥陀佛,然其核心混乱,煞气冲天,寻常度化之法恐难奏效,反而可能刺激其吞噬本能。”
云鹤真人看向洛羽:“师侄,你既能与它产生共鸣,可有办法引导其意志,压制那吞噬邪念?”
洛羽沉吟道:“很难。噬天意志乃其本源之一,根深蒂固。我能与之共鸣,凭借的是‘混沌道种’带来的变数以及残留的‘止戈’之意。但想要压制甚至掌控,需以更强的‘道理’持续浸染,逐步扭转其核心规则。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
她心中已有初步构想。兵主蚩骸的核心是“兵戈”,是战争与杀戮的规则化身。纯粹的“止戈”与之相克,但过于对立,易引发激烈排斥。而他的“混沌”之道,包容万有,或许可以走一条不同的路——不是否定“兵戈”,而是 重新定义 “兵戈”!
兵戈,可否为了守护而战?
杀戮,能否为了终结杀戮而行?
她要将“守护”与“终结”的意念,以混沌为媒介,悄然融入兵主的杀戮规则之中!这是一种更为潜移默化、却也更加凶险的“道染”!
计议已定,洛羽不再犹豫。她于葬兵原外选了一处高地,盘膝坐下,面对那煞气冲天的禁区,开始每日以自身神念,混合着混沌之气,向兵主蚩骸传递她所理解的、蕴含“守护”真意的兵戈之道。
她并非强行灌输,而是如同播撒种子,将一幅幅意念画卷传递过去:战士为了身后家园浴血奋战的悲壮,神兵化为壁垒抵挡灾劫的坚守,以战止战、以杀止杀的决绝……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她需时刻维持神念的纯粹,不能有丝毫畏惧或攻击意图,否则立刻会引来兵主狂暴的反击乃至噬天意志的干扰。同时,她还要分神抵御那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反向侵蚀她的吞噬意念。
葬兵原内,兵主蚩骸的反应也变得极其古怪。它时而对洛羽传递的意念暴怒挥剑,将大片地域化为齑粉;时而又会陷入长久的沉寂,眼窝中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在“思考”;偶尔,它挥出的剑气中,甚至会诡异地带上了一丝微弱的、类似于“壁垒”般的守护意味,虽然转瞬即逝就被吞噬特性淹没,却让一直紧密关注的洛羽看到了希望!
这场无声的“道染”之争,在日复一日中持续。
联盟大军在外围严阵以待,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葬兵原内的气息正在发生某种缓慢而微妙的变化。那冲天的煞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与“矛盾”,少了几分纯粹的暴虐。
然而,就在洛羽的“道染”初见成效之际,一直沉寂的冥煞之地深处,那被“混沌道种”困扰的噬天意志,似乎被彻底激怒了!
这一日,葬兵原上空,风云突变!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冰冷的吞噬意志,如同跨越空间而来,轰然降临,强行灌注进兵主蚩骸的体内!
“吼——!!”
兵主蚩骸发出了痛苦与暴怒交织的咆哮,周身暗金色的骨骼上,骤然蔓延开无数漆黑的、如同血管般的纹路!它的眼窝彻底化为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手中的青铜巨剑也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漆黑!
吞噬意志,开始了凶猛的反扑!它要强行同化兵主,将其彻底变为只知吞噬的爪牙!
洛羽猛地睁开双眼,感受到兵主蚩骸核心中那刚刚萌芽的“守护”意念正在被疯狂吞噬、泯灭!
她眼中寒光一闪。
“看来,温和的手段行不通了……”
道染之争,陡然升级!面对噬天的强势反扑,洛羽将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