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南孤旅

安南孤旅：永乐年间的异乡枭雄路

林烨在荔枝林里奔逃时，后背的伤口正渗着血，将粗布短打浸出一片深色。耳边是勋贵子弟豢养的恶奴们的嘶吼，那些人追了他三天，从应天府郊野追到长江渡口，若不是他趁夜偷了艘货船顺流而下，此刻早已成了南京城外乱葬岗里的孤魂。

“永乐十二年……这鬼年代。”他扶着荔枝树喘息，掌心被粗糙的树皮磨得发疼。穿越到明朝三个月，他原以为凭着现代历史知识能混个温饱，却因无意中撞破英国公府子弟私贩军械的秘密，成了被追杀的丧家之犬。货船在北部湾触礁，他抱着块木板漂到安南地界时，只剩半条命。

夜里宿在山洞，林烨摸着腰间仅存的火石，心里满是茫然。他不是没想过投靠明朝官府，可永乐年间对“流民”的猜忌极重，他一个无户籍、无路引的人，说不准会被当成奸细直接砍了。更何况，英国公府的势力远及南疆，万一被认出来，又是死路一条。“只能靠自己了。”他咬着牙，将火石敲出火星，点燃了枯枝——这是他在异世活下去的第一簇光。

站稳脚跟的第一步，是融入当地。林烨发现安南村落常遭山匪劫掠，而官府的卫所兵却只顾欺压百姓。他凭着现代军训学的格斗技巧，帮一个被山匪围困的村落打退了敌人。村民们捧着糙米饭和腌鱼感激他时，他忽然有了主意：“不如组建一支护卫队？”

最初的队伍只有七个人，都是村里受山匪迫害最深的壮丁。林烨没急着教他们厮杀，而是先教他们挖战壕、设陷阱——这些在现代战争里最基础的防御手段，在当时却是闻所未闻。第一次用陷阱活捉十个山匪时，壮丁们看着被绳子绊倒的敌人，眼里满是震惊：“林大哥，这法子比硬拼管用多了！”林烨望着他们兴奋的模样，心里稍稍安定：至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队伍渐渐壮大到三十人，林烨给他们制定了严格的纪律：不许劫掠百姓，不许私藏财物，缴获的东西按劳分配。这规矩在当时的安南如同惊雷，不少走投无路的流民都来投奔。半年后，当他带着队伍打下山匪盘踞的黑风寨，缴获了二十多匹战马和一批弓箭时，他知道，自己终于有了在安南立足的资本。

“该给队伍起个名字了。”篝火旁，林烨看着手下最得力的十八个弟兄——他们中有曾在明朝卫所当过兵的老兵，有安南本地善射的猎户，还有精通水性的渔民。想起穿越前看过的历史故事，他脱口而出：“就叫燕云十八骑吧！”十八人齐声应和，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林烨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热流：这不再是临时拼凑的护卫队，而是真正属于他的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