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张捡起块雪球往光里扔,雪球进去没声响,反倒从里头飘出个冰做的小弹弓,诗诗一把抢过去,对着虚空隙“啪”地打了下,竟弹回来块冰糖,“我是虚空界的冰神!”她举着弹弓转圈,“以后里头的冰场都归我管,谁摔得多赏谁块冻梨!”苏砚看得直摇头,伸手把她拽离冰边,“再闹就栽进冰窟窿里,到时候捞出来像只冻僵的小泥鳅,”诗诗挣着喊:“变成泥鳅才好!能在冰下游来游去,比吃冻糕还自在!”
大家笑得直揉肚子,笑声震得冰面“咯吱”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有只麻雀落在虚空隙边,竟被冻成了冰麻雀,翅膀还保持着飞的姿势,引得丫蛋直拍手:“虚空界还会变冰麻雀呢!”
诗诗脱了棉鞋想光脚踩冰,说这样更灵活,被灵月一把薅住棉裤腰,像拎着只挣扎的小肥猪,“你这小祖宗是想冻掉脚趾头?”灵月把她按在雪堆上,“进去容易出来难,里头的冰比咱家的水缸冻得结实,你进去怕是得用斧头凿才能出来,到时候我们得往里头扔多少暖糕,才能把你焐化?”诗诗拍着胸脯保证:“我会凿冰!跟着冰裂的声音走,出来还能带把冰凿子,给咱家凿个冰月亮!”
白老坐在雪堆上,看着白光里的冰影,慢悠悠地说:“虚空界的大雪,冻得比咱们的瓷实,玩得也比咱们的疯,你摔一跤的功夫,外头的冰棱说不定就又长了三分,”他指着院外的冰河,“不过啊,这冻得嘶嘶哈哈还想玩的乐子,在哪边的江湖都一样。”
诗诗听得眼睛发亮,突然把棉手套往虚空隙里扔,“给里头的影子当滑冰鞋!让他们溜得比风还快,等我进去了,天天拽着他们的衣角当尾巴!”
日头偏西,白光慢慢变成暖融融的橘色,像夕阳照在冰面上。诗诗蹲在边上数影子摔了多少跤,灵月往缝隙里扔了把雪,丫蛋把门板往光边一放,板影正好落在画纸上的冰场。书生举着画纸笑,纸上的白光里,两个诗诗正隔着冰面递冻梨,一个在里头喊“这梨够冰”,一个在外头应“再扔一筐”,声音好像真的顺着冰面滑了过来。
灵月望着那画突然觉得,这虚空界哪是什么冷冰冰的冰场,分明是把冬天的快活都冻进了冰里,里头的笑声跟她们的一样热乎,里头的冰碴子跟她们的一样脆,连摔屁股墩的疼都带着雪的甜。
毕竟,只要这冰面还在滑,这白光还在流,我们还在这雪堆边,这江湖的虚空冰,就永远玩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