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暗箭”指挥室。
屏幕上那两个简单的汉字——“收到”，像是有千钧之重，压得陈伟喘不过气来。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鼠标，掌心里全是冷汗。
通讯切断，信号消失。
那条通往阿尔卑斯山脉深处的隐秘数据链，在完成使命的瞬间，便自我销毁，没留下一丝痕迹。
“指挥官，我保留意见。”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说话的是参谋部的高级作战参谋，李国栋大校。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严厉地看向赵海平。
“向一名已经被开除军籍、身份是‘雇佣兵’的人员提供绝密级军事情报，这严重违反了保密条例。”
“如果这些数据泄露，或者被他用于针对我国利益的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李参谋加重了语气，“他已经不是军人了。把国家的战略意图寄托在一个为了钱而战斗的人身上，这是在赌博。”
赵海平没有立刻反驳。
他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比鹰隼还要锐利。
“老李，你说的都对。”
赵海平弹了弹烟灰，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慌。
“按照条例，我现在就该被送上军事法庭。”
“但是，你告诉我，除了他，谁能干这个活？”
赵海平猛地站起身，手指着墙上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指尖重重地点在欧洲腹地那个红圈上。
“那是‘鹰巢’！是方舟基金会经营了百年的堡垒！”
“我们的特种部队进不去，因为那是主权国家。我们的特工进不去，因为那是私人领地。”
“只要我们的人出现在那里，那就是外交事故，就是战争借口！”
赵海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铁血的杀伐之气。
“我们需要一双手。”
“一双脏手，一双黑手。”
“一双可以无视规则、无视法律，哪怕被砍断了也跟国家没有任何关系的手。”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参谋。
“叶锋，就是这双手。”
“正因为他不是军人，正因为他是雇佣兵，他才是最完美的‘黑手套’。”
“他赢了，是我们铲除了毒瘤；他输了，只是死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亡命之徒。”
李参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在这个残酷的博弈场上，有些正义，确实只能在阴影中维护。
赵海平看着屏幕上那个已经熄灭的信号灯，眼神复杂地喃喃自语：
“而且，我相信他。”
“哪怕脱了军装，他的骨头，依然是红色的。”
……
阿尔卑斯山，暴风雪肆虐。
“天罚”小队的临时掩体内，气氛却热烈得像是煮沸的开水。
“我操！这简直是作弊啊！”
李默看着平板上那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撞到洞顶。
“太详细了！连‘鹰巢’地下三层通风管道的维修图纸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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