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头浇下。
叶锋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个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终于停住了。
木屋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叶锋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那个血色的雨夜再次浮现。
高飞的笑脸。爆炸的火光。那个被他刺死的“俘虏”。
这三年来。
这一幕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以为自己是个罪人。
是个杀害俘虏的屠夫。
是个害死兄弟的废物。
但这都是假的。
是敌人编织的谎言。是强加给他的枷锁。
“呼——”
叶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里。
带着积压了三年的郁结。带着那蚀骨的自责。
也带着那个曾经把他困在黑暗里的心魔。
在这一刻。
烟消云散。
他不再欠任何人的。
除了高飞的命。
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眸子里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万年寒冰还要冷冽的理智。
枪口慢慢放下。
奥利维亚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
“你说得对。”
叶锋收起枪。转头看向窗外茫茫的雪山。
眼神深邃而坚定。
“杀她太便宜了。”
“她只是一条狗。杀了她。那个主教还会养更多的狗。”
“我要杀的。”
“是那个养狗的人。”
叶锋转过身。走到奥利维亚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我不杀你。”
“但我会让你活着。”
“让你亲眼看着。”
“我是怎么把你的主教。把你那个所谓的伊甸园。”
“把你引以为傲的一切。”
“一点一点。”
“踩成粉末。”
叶锋伸出手。将那枚变形的徽章紧紧攥在掌心。
金属的棱角刺破了皮肤。
鲜血渗出。
让他感到一种真实的痛楚。
“出发。”
叶锋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
带着一种新生的力量。
“目标。”
“伊甸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