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傲慢与官僚主义，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成了刺向英雄心口的尖刀。
现在。
清算的时间到了。
“终于……”
陈伟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个鲜红的印章。
泪水无声地滑落。
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
“我们终于能挺直腰杆，说一声叶锋没错了。”
他想笑。
却发现嘴角苦涩得根本扬不起来。
这份文件来得太晚了。
如果早三年，高飞或许会有个烈士的名分。
叶锋也不用背负着骂名，像条野狗一样流落异国他乡。
他本该是军中最耀眼的将星。
本该站在领奖台上接受鲜花和掌声。
可现在呢。
他却在阿尔卑斯山的暴风雪里，在那万米高空坠落的“上帝之杖”下，为了活命而亡命奔逃。
“这是迟到的正义。”
赵海平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掩饰住眼角的湿润。
“虽然晚了点。”
“但总比没有好。”
“至少我们能告诉叶锋。”
“国家没有忘了他。”
“也没有放弃还他一个清白。”
陈伟点了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文件重新装回档案袋。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收敛战友的骨灰。
“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陈伟的声音有些哽咽。
“哪怕他现在收不到。”
“我也要发过去。”
“我要让他知道，他不是罪人。”
“他是英雄。”
“一直都是。”
赵海平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
阳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照亮了这片古老而坚韧的大地。
但他知道。
对于叶锋和高飞来说。
这黎明的代价。
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用两条年轻的生命，用一生的前途和血泪。
才换来了这一纸轻飘飘的公文。
“发吧。”
赵海平转过身，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这是我们欠他的。”
“也是这个时代，欠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