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办公室，陈国华听完秘书关于近期几项工作的汇报后，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高新区那边，最近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吧？”
秘书心领神会，回答道：“红旗街道吴婷同志那边，工作推进还算顺利。就是……区委办的孙副主任，似乎对‘旭日科技’的项目进度比较‘关心’，过问得比较频繁。”
陈国华“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文件上，语气平淡：“基层单位有基层单位的工作节奏和权限范围。上级领导关心可以，但不能越俎代庖，干扰基层正常决策。要相信我们的干部有能力处理好分内之事。”
“是，书记。我明白了。”秘书点头，不再多言。
第二天，在一个区级领导参加的全市经济形势分析会上，陈国华的秘书“偶遇”了孙副主任，闲聊般提了一句：“孙主任，最近挺忙啊？听说挺关心红旗街道的项目？陈书记在会上还强调呢，要各级恪守职责边界，充分信任基层，给他们创造放手干事的空间。”
孙副主任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汗。他连忙解释：“是是是，秘书说得对！我们就是正常了解进度，绝没有干预街道决策的意思！一定贯彻落实陈书记的指示！”他立刻明白，自己之前的“关心”已经引起了市委主要领导的注意，而且是不满的注意。他暗自后悔，再也不敢轻易给吴婷打电话施压了。
陈国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通过秘书的口，化成了一道无形的护身符，罩在了吴婷和红旗街道的上空，暂时驱散了来自区里的阴云。
郊外别墅内，马卫国像热锅上的蚂蚁。孙副主任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吴婷依旧坚持，而且市委陈书记似乎对此表示了“关注”。
“废物！都是废物！”马卫国低吼着，一把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到地上，“一个黄毛丫头都搞不定！陈国华！你非要跟我作对到底吗？！”
金丝眼镜男站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吴婷的坚韧和陈国华的插手，都超出了他们最初的预料。
“秘书长，息怒。现在看来，通过行政施压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金丝眼镜男阴冷地说，“这个吴婷，比我们想的难缠。她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软硬不吃。”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马卫国红着眼睛吼道，“我不甘心！林峰让我丢尽了脸，现在连他留下的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当然不能算了。”金丝眼镜男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闪过寒光，“既然外部施压不行，我们就从内部瓦解，或者……制造既成事实！‘信诺贸易’那边，可以让他们再‘主动’一点，比如，先提供一批‘免费’的试用品，让‘旭日科技’先用起来？只要他们用了，到时候出了问题，吴婷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马卫国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疯狂的火焰：“对！就这么办！让她哑巴吃黄连！你赶紧去安排！”
挫败感如同毒药，侵蚀着马卫国的理智，让他变得更加偏执和疯狂，不惜采取更冒险、更卑劣的手段。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加速滑向深渊。
夜幕下的省委党校，林峰与唐雯、赵启明等三五同学从那个私房菜馆走出来，相谈甚欢，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林峰回到宿舍，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今天获取的关键信息，并对人脉网络进行梳理。
而在果城，吴婷在加班审阅其他公务文件，窗外的霓虹映照着她疲惫却坚定的脸庞；陈国华则在书房审阅着纪委报送的、关于周文斌案最新进展的密报；马卫国则在黑暗中，催促着金丝眼镜男执行新的阴谋。
林峰在省城编织的人脉网络，陈国华在市委布下的防护网，与马卫国在阴影中编织的罗网，正在不同的维度上延伸、碰撞。而身处果城漩涡中心的吴婷，凭借着自己的原则和坚韧，成为了这场无声较量中，一个至关重要的支点。风暴来临前的宁静，显得格外压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