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寒意。魏然的心思,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迫不及待,甚至利用宁静的病情和情绪来作为攻讦志生、接近鑫蕊的筹码。这种行径,在他眼里,已然越界,触碰了他的底线。
对于戴志生,简从容的感情是复杂的。他知道,女儿这么多年来,一直关心着志生,等着志生,直到志生离婚了,又过了一两年,两个人才走到一起,对女儿的决定他并非没有顾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看到志生对依依那份深沉的父爱,以及他在事业上的踏实努力,简从容渐渐接纳了他。更重要的是,志生是依依的亲生父亲,这份血缘纽带是无法割断的。他希望女儿家庭完整,希望外孙女能在亲生父母的共同关爱下成长。在他看来,志生和鑫蕊之间走到现在,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容不得别人破坏!
魏然?一个心思深沉、善于钻营的心理医生,或许专业上有些能力,但绝非良配。他想攀附简家这棵大树的心思,简从容本来还不信,但听过陈学忠的汇报后,看得一清二楚。
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女儿可能挽回的幸福,更不允许有人利用他妻子的病情来达到个人目的。
他沉吟片刻,首先拿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周泰:“联系白加军教授和爱德华教授团队,以我的名义,请求他们加大对宁静女士治疗方案的支持力度,需要任何资源,我们无条件提供。另外,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和他们进行一次视频沟通,了解最新的治疗进展和预后。”
他要确保妻子的治疗万无一失,同时,也要掌握最权威的医疗信息,这样才能在必要时,揭穿或削弱魏然依靠“心理疏导”建立起来的影响力。
然后,他拨通了宁静房间的专线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传来宁静有些虚弱但清晰的声音。
“老婆,感觉今天怎么样?”简从容的声音放得异常柔和,带着不容错辩的关切。
“还好,刚吃了药,魏然陪着说了会儿话,感觉精神了些。”宁静的声音里带着对魏然的依赖。
简从容眼神微冷,但语气不变:“那就好。治疗上的事情,我已经直接和白教授、爱德华团队沟通了,他们会进一步优化治疗的方案。魏医生毕竟只是心理医生,在疾病治疗方面没资格,关键决策,还是要多听听顶尖专家团队的意见。”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妻子的关心,又轻描淡写地削弱了魏然在医疗决策上的话语权,将他定位在“陪伴”而非“主导”的位置上。
宁静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她也是聪明人,隐约听出了丈夫的言外之意。“嗯,我知道。”宁静对简从容的话还是很明显的不以为是。
“鑫蕊那边,”简从容顺势将话题引到女儿身上,“我刚和她通了电话,听着情绪不太高。是不是和志生闹别扭了?”
宁静叹了口气:“可不是吗?那孩子就是死心眼,非要惦记着戴志生。她连我都不要了,专门飞回去看望人家,人家那边母亲生病,前妻鞍前马后的,哪里还顾得上她?我看魏然就挺好,知冷知热……”
“老婆。”简从容温和地打断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孩子们的感情问题,我们做父母的,可以给建议,但不好过多干涉,更不能凭一时印象就下定论。志生那孩子,我认识好多年了,是个忠厚诚实,重情义,有担当的男人,对依依更是没得说。他现在处境是难,母亲重病,手忙脚乱难免有顾及不周的地方,但这不代表他和鑫蕊之间有问题。”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沉稳:“至于魏然,他对你的照顾,我很感激。但感激是感激,感情是感情,不能混为一谈。我看他对鑫蕊,未必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纯粹。这件事,我们还需要再观察,你不要急着表态,不要在魏然面前提起我的话,更不要给鑫蕊压力,免得她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宁静听完简从容对志生的赞赏和对魏然的心存芥蒂,感到很不高兴,她说了声知道了,拿着电话就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