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口气。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这对于老人和孩子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安排。让婆婆去看看志生现在的生活环境，或许能让她更安心些。而且，亮亮确实经常念叨爸爸。
“我需要问一下妈的意思。”明月最终说道，“如果她同意，我没意见。亮亮应该会很开心。”
简鑫蕊心头一松，语气也轻快起来：“太好了！谢谢您，明月！确定之后请务必告诉我，我马上安排人去接！”
挂断电话，简鑫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她并没有立刻告诉志生，她想给他一个惊喜，或者说，她想等到事情确定无误，避免让他空欢喜一场。
晚上吃饭时，明月说起志生想让妈妈和亮亮去南京的事：“妈，志生想让你带着亮亮到南京去过年。”明月知道，婆婆一直对自己和志生的婚姻还存一丝希望，所以没说是简鑫蕊说的。
乔玉英皱了皱眉头，说道：“他想儿子，过年不能回来吗？刚好看看念念！”
“如果他想回来，还要接你和亮亮到南京过年吗？”
乔玉英知道志生不想回来的原因，一年来，一想到志生一个人在风雪交加的夜晚，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离开家的样子，就感到心疼，所以志生一直没回来，她也没说什么。
“我们走了，你和念念怎么办？”乔玉英担心的问。
“我们好办，前天我和曹玉娟说好了，我们今年过年，去海南岛旅游，就在那边过春节。”
“过年在外面，像什么？”
“妈，现在很多人都趁过年有时间，出去玩玩，去看一下别的地方人们过年的风俗。”
其实明月前天在曹玉娟家，就听曹玉娟提一句，并未决定出去过年，今天简鑫蕊打电话过年，她想如果儿子和婆婆真的到志生那里去过年，也许她和曹玉娟到海南岛过年，是最好的选择！
“去海南岛过年？”乔玉英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听说那地方冬天跟夏天似的，过年不在家，跑去那么远……”
“妈，现在时代不同了，很多人过年都出去旅游呢，叫‘旅行过年’。去看看天涯海角，体验体验不一样的风情，也挺好的。念念还没见过大海呢。”明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而向往。
乔玉英看着儿媳妇，又想到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老了，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儿子不肯回来，儿媳又要带着小孙女跑那么远过年……她感觉这个家，好像真的散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回不到从前那种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吃年夜饭的热闹场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她看向客厅里正专注看动画片的亮亮，孙子小脸上无忧无虑。是啊，亮亮需要爸爸。儿子也需要家人。也许，离开这个充满了不愉快记忆的环境，去南京看看，对大家都好？至少，能圆了亮亮想见爸爸的心愿。
“……他那边，都安排好了？”乔玉英的语气软化了，带着一丝妥协的疲惫。
明月心里一松，知道婆婆这是同意了，连忙说：“志生说了，都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吃的用的，您都不用操心。到时候会有人专门来接你和亮亮”
“亮亮去吗？”
“去的，下午我和他说过这事，亮亮听说要去见爸爸，十分高兴。”
“还有你李叔，我们都走了，他怎么办？”
明月没想到这点，她想了一会，说道：“放心吧，李叔在公司，有那么多人，不会寂寞的，等有时间，我和他说。”
“唉，那就……依你们吧。”乔玉英重新拿起针线，但手有些微微发抖，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心绪难平。
“哎，好。那我回头就跟志生说，让他安排。”明月站起身，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但紧接着，另一股空落落的情绪又弥漫开来。
她走出婆婆的房间，拿出手机，给简鑫蕊回了条信息：“简总，妈和亮亮同意过去过年。妈妈岁数大了，亮亮还小，麻烦你能派人来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