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巳耀低沉的声音在脑中提醒：
“怨气扎根太深，与她缠斗或强行抹杀，都会伤了此地的脉络，说不定会招来更强大的魂魄，得不偿失。需另寻解法。”
看着小芬儿那双浑浊白眼中几乎要喷出来的怨毒，我知道硬的不行。
“好了好了，别嚎了！”
我掏掏耳朵，感觉那声波都要刺穿耳膜了，带着点没好气。
“你惨，我知道。那姓郭的是个人渣，我知道。现在也过去三四十年了，你在这儿变个血流成河有啥用？能把他嚎回来？能让你孩子复活？”
我顿了顿，直视着她：
“你除了他姓郭以外，你还知道点儿什么，我可以帮你去查，如果没死的话，我应该是查得到的。若是他死了…你说你冲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发狠，冲这楼使怨劲儿，除了让这儿越来越冷越来越像个鬼屋，还能有啥？”
小芬儿被我直白的话噎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强烈的怨气，血池沸腾得更厉害了：
“那我怎么办？！我的仇！我的恨！就让他逍遥自在？！就让这地方压着我？！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我要让他们都不得安宁！”
“不甘心就对了！”
我趁她情绪激动，立刻拔高声音，盖过她的尖啸，大声喊道：
“可你这么耗下去，除了把自己变成这儿的一块又臭又吓人的破抹布，还有啥意思？郭老师屁事儿没有！真让他逍遥去了！”
“那我能怎么办？！”
她嘶吼着，声音里是多年孤寂绝望的悲鸣，血泪混合着污水从肿胀的脸颊流下。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有了计较。
这女鬼肯定是不能投胎了，不过可以送到炼狱里去，到时候在那里，好好收拾收拾，爱怎么谈恋爱都行。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想不想…讨个公道？就算那姓郭的死了，也想让这事昭告天下？让历史记住他对你做的事儿？而不是让你悄无声息地烂在臭水沟里？”
“公道？”
小芬儿愣住了，鬼魂的身体微微晃动，汹涌的阴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昭告…天下？”
她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我，里面混杂着难以置信。
“对，公道！”
我肯定地点头，往前踏了一小步，踩在冰冷的血泊里。
“我帮你查，查那个姓郭的郭老师叫什么，从哪儿来，后来去了哪儿，他凭什么就能一走了之！我去找证据，去翻档案，去挖他的老底！把他对你干的事儿，钉在学校的耻辱柱上！”
我的声音在空旷阴森的水房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不敢说他本人还能受到什么惩罚，但至少，让他遗臭万年！让他的名字跟你的遭遇钉在一起！让他死了都被人戳脊梁骨！这算不算另一种公道？这比你自己在这儿流血水嚎叫，能解恨吧？”
小芬儿完全呆住了，连那哗哗流着血的水龙头都仿佛安静了。
她腐烂的身躯微微颤抖，似乎在消化我这些话。
“你…你真的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