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真是天大的冤情!难怪近年来不是天灾就是兵祸,大周国立每况日下,原来是承煜太子沉冤不得昭雪,天无宁日啊!”
锦衣卫副指挥使尚有道此时大步上前,他身形魁梧,声如洪钟,一声断喝压下嘈杂:“带相关人犯,一一示众!”
囚车的铁链哗啦作响,首先被两名锦衣卫力士从囚车中拖拽出来的,正是那名谨太妃。她虽鬓发散乱,钗环歪斜,但细看之下,肌肤白皙细腻竟不见多少皱纹,一身绸缎宫装虽沾了污渍却依旧整洁如新,与众人想象中冷宫囚犯应有的枯槁形象格格不入。
“诸位看清楚了!”尚有道指着她,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愤怒:“这位便是十六年前被陛下下旨打入冷宫,圈禁至今的谨太妃!也是前南越国末代陈皇后!当年南越为我大周所灭,先帝纳其入宫,封为谨妃!诸位看看她的气色,看看她的穿戴!比在场许多辛苦劳作的姑娘家还要红润光洁!这哪里像是在冷宫里受苦十六年的模样?”
紧接着,另一名囚犯被拖了上来,这是一个真正的冷宫囚徒,瘦骨嶙峋如同骷髅,破衣烂衫下可见道道新旧交叠的伤痕,眼神麻木空洞,几乎无法独立站立。“诸位再看她!”尚有道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这是真正在冷宫中待了不过三年的模样!谨太妃!”他猛地转向那华服妇人,喝问道,“你倒是告诉天下人,这些年来,你究竟在何处?又受了何等‘苦楚’?”
人群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了,怒吼声震耳欲聋:“骗子!”
“她这样子,根本就是没进冷宫!她在享福!”
“诸位!诸位!”尚有道挥手示意人群安静,继续大声道:“诸位,我锦衣卫密探,确实是在上林苑的冷宫中寻得这位谨太妃!不过,她所居之冷宫静室,其富丽堂皇,竞比当今宫中昭宪太妃的上阳宫更胜三分!”说完,他又高高举起一册卷宗:“此乃是谨太妃陈氏供词,她如今已对当年构陷承煜太子之罪行,供认不讳!且……更是指出!当年与之有私的,并非承煜太子,而是另有其人!那正是跟承煜太子容貌、身形,皆极为相似的当今陛下!”
尚有道如此大胆的将矛头公然直指皇帝,在场还有谁不明白?这是朝臣公然要逼宫了!要一起造皇帝的反,要逼他退位了!不然,谁又能敢如此不留情面,直接揭当朝皇帝的丑事?私通母妃?逼杀兄长,皇帝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定然是那皇帝玩的障眼法!除了皇帝,无人能有这般通天手段!”
“昏君!让昏君退位!”
人群中,有胆子极大的人当众喊了出来。如今,整个大周天下皆知,皇帝遇敌难逃,无端猜忌诸多贤臣良将,当初更是连齐王李珩的身份都不愿意承认!甚至在当初齐王连续立下平定西北、驰援北疆,击溃金军的泼天大功后,竟下旨降他为满是羞辱意味的“归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