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闷响,是葛存忠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旁边的案几上,他腾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大人,皇帝分明是在把他的无能推在了娘娘们头上,并借机打咱们的脸!这旨意……不能接!”
“主子,就让俺直接杀进宫里,把那鸟皇帝提上城头,当众拧了他的头去,再踏平那狗屁楚王宫…… 。这反,奴才替您造了!杀皇帝的骂名,俺来担着。”铁山也愤愤不平地低吼道,一双环眼里凶光毕露。
邓太妙纤细的柳眉深深蹙起,声音清冷地分析道:“皇帝真是无耻,居然想着将他无能昏庸之举,全都推到后宫妃嫔一群女人身上!更在此时再次把李景瑆强行推到太子的位子上,还妄想占住正统大义,绝了爷的进取之途。居然还想着封爷一个辅政亲王的名头,把新君即位的事儿交给您来处置安排,这可不止是在打爷的脸,而是,想以此向天下百姓彰显他的仁德,对王爷的宽仁信任。”
邓太妙顿了顿,看了一眼神色不变的李珩,才继续道:“若王爷不领这旨意,那就是不知感念皇恩,早就有预谋造反篡位之心。即便日后爷您成了事,也难免会在史书上落个得位不正的名声,最可恶的就是那句允您所请,赐公主郡主婚配……,这分明是在昭告世人,说爷是那霸占后妃,强索公主的奸臣色魔!他……这是要让您声明尽毁……”。
“那圣旨可明发了?”李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眼神已然冰冷。
“已然明发了!是……今儿一早,楚王出宗正寺高墙时……宣旨太监黄福儿当众宣读,事前并未……通知六部和内阁,圣旨上用的是玉玺和皇帝帝号私章……”。白无咎赶紧回应,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
“哼!好一个李代桃僵,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一个罪己诏!不曾想 他竟然……呵呵,不曾想,我李珩竟在一个小太监手里吃了瘪。”李珩眼神一冷,猛地站起身,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传令下去,速速追拿养心殿总管黄福儿……死活不论!大内总管吴贵……”。李珩双眼微微半眯,寒光凛冽:“着锦衣卫查察吴贵贪墨内宫财物,收受贿赂罪证,吴贵革职查办,押入诏狱,待罪证确凿……开刀问斩!”
李珩已经明白,昨夜那黄福儿哪里是吴贵那白痴的心腹?分明是皇帝的死忠心腹才对!他借着今儿出宫去给楚王传口谕的机会,当众宣读皇帝圣旨,便是帮着皇帝,把李景瑆的太子之位坐实!这个狗东西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还真是找死!重要的是,黄福儿这番出宫,肯定不止是为了单单冒死宣旨这般简单,皇帝肯定借他此次出宫,对他另有安排,这个黄福儿,决不能继续他兴风作浪。
“是!臣这就派人去布置!”葛存忠立刻抱拳,声音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