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气氛凝滞得如同结冰。吕风莲面庞扭曲,双眼因极度紧张和疯狂而布满血丝,一手死死攥着王熙凤的衣领,另一只手中的短刀,紧紧抵在凤姐儿白皙脆弱的脖颈上,刀刃已微微陷入皮肉,渗出一线猩红。凤姐儿脸色惨白,强忍着恐惧,胸脯剧烈起伏,却不敢有丝毫挣扎,那双惯会算计的丹凤眼里此刻盛满了惊惶与不甘。
在她们身后,白面无须、眼神阴鸷的黄福儿,同样手持利刃,将被反剪双臂、捆住双手的林黛玉和沈令仪逼退至墙角。黛玉惨白如纸的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掌印,贝齿紧咬下唇,身体微微发抖,却倔强地不肯示弱流泪;沈令仪则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身为皇后的尊严让她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紧抿的嘴角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吕氏一早借着请安为名,在扮做挑水杂役混进来的黄福儿配合下,出其不意地制住了黛玉和沈令仪。她们原本计划是将秦可卿、惊鸿、楚青慈等几位地位重要的女眷也一并控制,作为逼迫李珩就范的最大筹码。黄福儿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李珩闻讯赶来,心神大乱之际,潜伏在暗处的其他血衣卫必能觅得良机,一举将其刺杀。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秦可卿等人清晨便与警幻聚在一处商议年节琐事。有那位武功深不可测、曾力战皇宫供奉的萧夫人在场,吕氏和黄福儿哪里还敢动手?只得退而求其次,转向去绑了王熙凤。谁不知道这位凤辣子虽非正妃,却是李珩心尖上极受宠爱的女人之一?
黄福儿本以为十拿九稳,等拿了凤姐儿,便去把裴雪娆、贾元春、薛家两姐妹和萧琳琅挨个都绑了的。岂料王熙凤心思机敏远超常人,眼见自己难以脱身,竟在贴身丫鬟丰儿拼死扑上来阻挡吕氏的刹那,扯开嗓子尖声大喊:“有刺客——!救命——!”
尽管忠心护主的丰儿被吕氏一刀捅死在门口,王熙凤也没能逃脱被擒的命运,但这一嗓子,彻底惊动了整个别院,也让吕氏和黄福儿的行动完全暴露。
此刻,警幻、郑盛妆、尤三姐,连同有孕在身却仍手持兵刃的梅清璇、唐赛儿、白凝霜、魏云姌、苏枕雪、朱玉锦,柳绾绾等人,已领着家丁将吕氏和黄福儿逼进了暖阁,并团团围住。
众人脸上皆是惊怒交加,手中刀剑寒光闪闪,却因沈令仪、王熙凤、林黛玉三女落在对方手中而投鼠忌器,无人敢轻举妄动。空气紧绷得仿佛一根拉满的弓弦,稍有不慎便是血溅五步。
几乎别院内所有女眷都闻讯赶到了暖阁外围,鹰叔也带着护卫面色铁青地守在门口。墨竹脸色惨白如鬼,大睁着双眼,死死盯着自己那状若疯魔的妻子,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阿莲!阿莲!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快放下刀!那是凤夫人啊!你怎么如此冒犯?王爷定会恼了咱们……。”
“墨郎……”吕氏听到丈夫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的痛苦,但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和疯狂淹没,“别怪妾身……妾身不想死!妾身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妾身……是皇家血衣卫死士,受陛下之命潜伏……陛下要王爷死!只要齐王死了,陛下就能重掌大宝,我们……我们这些血衣卫才能有条活路啊!”
“毒妇!”尤三姐柳眉倒竖,手中鸳鸯剑一指,娇声叱骂道,“爷待你们夫妻恩重如山,锦衣玉食,从不曾亏待!你竟如此狼心狗肺,背叛王爷?你还是人吗?”
“蠢妇!你真是被那昏君灌了迷魂汤了!”大腹便便的唐赛儿虽行动不便,但手中长剑稳如磐石,怒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如今整个大周,十之八九的军民皆恨不得立时杀了那昏君,拥戴咱家王爷上位!那昏君早已是众叛亲离,日落西山,还谈什么重掌江山?你怎的还如此执迷不悟,为他卖命?”
“我不管!我不管他们谁做皇帝!”吕氏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手腕因激动而颤抖,刀锋在王熙凤颈间划出更深的血痕,“我只想活着!我……我也想……平安生下我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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