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看着他,淡淡道:“尔等本是为生活所迫,贪官所逼,不得已而反,如今,若真心归顺,本座自当一视同仁。”
孙可望则是在乱军中收拢了一批残部,退向就近的土山,他站在一个小山坡上,望着下方兵败如山倒的景象,和张献忠已仓惶远遁方向的烟尘,脸色变幻不定。他对身边的亲信说:“八大王……气数已尽了。李珩此人,能谋善断,赏罚分明,且爱护百姓,嫉恶如仇,为抗击匈奴,屡次捐助国库,前番为安置流民,更是散尽家财,连当今皇帝老儿,都曾说他为国掏空了家底儿,此人大有仁主之风,其麾下诸将皆非寻常。他可称得上是大周朝第一爱民的好官!或许……归顺他,才是我等真正的活路。”他整理了一下衣甲,主动带着部下,打白旗向最近的李定国部投降。他可是张献忠麾下,最有本事,最为勇猛的大将。
马进忠则是最无奈的。他的部队被孙承宗击溃,退路又被李定国彻底封死,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此时他已陷入绝境。他看着身边一个个面带恐惧、浑身带伤的士卒,仰天闭目,良久,苦涩地对副将说:“弟兄们跟着我,没享过什么福,不能让他们都死在这里……罢了,罢了!放下武器,降了吧。”他率先丢下手中的长刀,下马请降。
金鸡岭一战,张献忠主力几乎被全歼,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也无力威胁山陕腹地。李珩站在满是硝烟和尸骸的战场上,目光扫过那些垂头丧气的俘虏和正在打扫战场的将士,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大局在握的冷静。他知道,山陕的棋局,已经下到了收官阶段。下一个,就该轮到那位,历史上曾搅动风云,坐上皇位的闯王李自成了。
“传我将令!孙承宗、李定国、卢象升,各领两万军马,追击张献忠!绝不能给他喘息之机!”李珩高声下令。
“遵令!”传令兵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绾绾,八百里加急,向朝廷报捷,并请内阁诸公奏请皇上下旨,严令蜀地各道,供应我讨逆大军粮草,并配合出兵拦截围剿张献忠!令蜀地锦衣卫总领千户吴破虏,即刻督办,若各部敢有推诿不前,致使贻误战机者,抄家!斩首!”如今当贪官儿的人,有些人最怕的不是杀头,而是连杀头带抄家!原本还能把拿命换来的银子留给子孙后代,可……一抄家,啥都没了,那还不如不贪。
“是!爷!”
“派人去传信给沈云英,她该行动了!”
“是!大人!”魏云姌赶紧应声。如今的她,确实对李珩心服口服,李珩不仅人生的好,文武双全,简直还算无遗策!更重要的还有一点,她是真怕他啊!不对,是又爱又怕!怕的是大人不仅诡计多端,偏偏还能把阴谋一眼看穿;爱的是大人英俊体力好,回回都能让吃饱!不!是吃撑!难怪大人家里连太太带姨娘,侍妾,几十口,还个个不吵不闹,大人分明是头大奶牛!不知疲惫奶量足!
“传令黄得功率部回营!飞羽!带人打扫战场,把伤员送去救治!尸首……就地掩埋!”李珩回身,朝牵着马的水云烟走去。
“大人!”水云烟赶紧递上马缰。虽然是有功夫在身,可这些日子,她也是“累”的够呛!好歹人家也曾是皇妃好不好?可安国公简直不把人家当人看,白天随军侍奉,牵马坠镫也就算了,夜里也不让人闲着,还得给他当马!当然,他自己也当牛!皇帝也真是的,幸亏没追究安国公把她这个“罪妃”私自收做奴婢的罪过。如果这会子皇帝再敢问罪,要把她从安国公身边抓走,水云烟肯定会进宫刺杀李承昊!死皇帝老儿,你自己不行,还敢断老娘的口粮?不毒死你都枉称蛇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