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刮了一阵,吹得门扇吱呀作响。何雨柱抬起头,眼神落在黑漆漆的院子里,像是在寻找,又像是在思考。
许大茂平日里那点心机,他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从没把那人真当敌人。院子里大家斗来斗去的事多了去了,过去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但许大茂的离开却像突然从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大石头,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让人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他丢下烟头,把脚往上一踩,火星“嚓”地熄灭。黑夜像被轻轻撕开一点缝隙,露出一丝寒意。
许大茂的离开不是简单的赌气。他那双咬着恨意的眼睛,让何雨柱感到一阵莫名的不祥。他知道那个人心里藏事,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夜里独自离开,像一只被逼急了的狼,带着某种潜伏的咬劲。
何雨柱沉下心,静静站着,耳朵贴着风声,似乎想从空气里听出那人是否真的走远了。
然而夜色回应他的,是一片深沉的沉默。
这天本该是他舒服的一晚。前几天他耐着性子去河边钓鱼,好不容易熬到鱼儿开口,那手里的鱼竿一沉,他心里那股成竹在胸的稳劲儿立马浮上来。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条大肥鲤鱼被拉上水面的瞬间,水花溅在他裤腿上,顺着布料往下滑,那份渔获的踏实感让他整整爽了两天。回来的时候,他扛着鱼,几步一晃,心情好得连院子里鸡毛蒜皮的小争吵都没放在眼里,更别说许大茂那点子小性子。
可谁能想到,一条鱼的好心情还没维持几天,整个院子就被许大茂那声震天大吼绷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混账东西……”何雨柱低声骂了一句,但声音却没力气,像是被夜色吞了一半。他把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追出去,可脚底跟灌了铅似的,哪儿也不挪。
他不是怕,也不是心虚。他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事已经变得不再是简单的吵几句、怼几句能够解决的了。许大茂的那句“你们等着”像是在空气里扎了根,一根细小却带刺的根,扎进了风里,扎进了夜里,也扎进了他的心里。
院子里静得有些不正常。
往常这个点,总有谁家的窗纸透着点亮光,哪怕是昏昏的油灯,也能让人觉得这地方有人气。可今晚,大概是许大茂走得太突然,也吼得太狠,让邻里的人都不敢再轻易探头,好像生怕一开门,就被卷进什么无形的漩涡。
何雨柱深吸了口气,胸腔里积着的郁结像是慢慢被拉开了一条缝,但下一秒,那股不安又重新压了回来。他抬头望着院子深处,夜色笼罩下的房屋仿佛变得陌生,连那棵老槐树也像是在暗处瞪着他,让他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思绪翻腾着,他突然想起钓鱼那天。他记得那时候的天很晴,水面还泛着一层金光。他坐在岸边,甩竿的时候余光瞥见石头缝里有只蜻蜓在扑腾翅膀,他看着那蜻蜓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