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握紧了拳,指节发出轻微的“喀”声。他在黑暗中盯了很久,直到那片阴影像是被风吹散了似的,才缓缓往回走。
可刚迈一步,他又停住。
他突然意识到,许大茂走的方向,是从这院门出去的,而这墙根……正好在他经过的必经之处。
会不会……刚才的声音,就是他落下的什么东西?
这个念头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袋,扎得他心里瞬间一紧。他沉下腰,朝那片阴影走去,脚步慢,却一点点逼近。
空气像凝住了。
他越靠近,心跳越重,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黑暗里跳出什么,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全新的麻烦。
然而就在他靠近墙根两步时——
风突然吹散了屋檐上的灰尘,一小团轻轻落下,正好砸在他肩膀上。
那一瞬间,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骤然绷断,可又说不上那是什么。
他定在原地,目光沉沉,呼吸缓了几拍,再缓下来后,他才察觉到,自己竟然连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但那懒腰并没有把昨夜积压在胸口的那点不安带走。反而在空气和冷风的挤压下,更加清晰地卡在他心头。昨晚那片阴影、那几点轻微的声响、许大茂离开时那句仿佛从牙根里挤出来的狠话——全都像被风压在门后,等着他踏出第一步就扑过来。
可生活总得走,饭总得做。
他抬手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些,然后迈出门槛,准备去买些配菜,把昨天剩下的那条大鲤鱼处理处理。本来他想着给院里的人做顿饭,顺便把最近的紧绷缓一缓,但现在许大茂闹出了这么一出,他心里反倒更想把这条鱼弄得丰盛一点——不是为了谁,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有点事做,不至于一直困在那股压抑的劲儿里。
院子里静得反常,早起的人不多,偶尔有门轴轻响,也显得比平时沉重许多。何雨柱走过时,几扇窗后隐约响起些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正往外张望,但又立刻缩回去。
他心里冷哼了一声,暗想这些人昨晚一定都听见了许大茂吼的那些话,可一个个装得跟啥也不知道似的。可转念又觉得,别人不敢问也是正常的,许大茂那模样,谁碰上也怕蹭一身火药味。
他边走边嘟囔着:“真是,院子里这么多人,就他一个能折腾。”但心里却不敢完全把昨晚的事当成普通的闹腾。
那声音,那背影,太不对劲。
他甩甩头,把这些杂念从脑子里赶出去,脚步稳了些,往街上赶去。清晨的空气有一股潮湿的气味,带着一种醒人的清新。他踏在青石地上,脚步声在街道里回荡,却让他心里略微安定——至少,在这片安静的晨光里,没有昨夜那种令人心口发紧的压迫感。
等他走到菜摊前,摊主正在摆弄新鲜的蔬菜。一筐筐的葱绿油亮,叶子上还挂着晨露。何雨柱挑了几根葱,又拿了两把香菜和一些蒜苗。他打算中午把鱼红烧一半,再把另外一半做个白汤,把昨夜的阴影用热气腾腾的饭菜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