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护着雨水走在靠里一侧,边走边忍不住回头看,像有什么阴影还在黑暗角落里拖着尾巴。他的心绪没办法彻底平静,他知道自己刚刚离开许大茂的时候,那人明显是崩溃边缘,一旦跑了、一旦想不开、一旦乱来……
后果难料。
而他现在带着雨水,又不能立刻回去。
他看着雨水的背影,心里像被两股力量往相反方向拉着。
雨水察觉到他的沉默,小声说:“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
他在风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股他才压下去的狠劲又从眼底冒出来。
心事?
有。
大得像头牛一样压在肩上。
但——
他不会退。
不会逃。
不会放弃。
哪怕今晚必须在黑暗里硬硬撞破那一道门,他也会干到底。
他看着雨水,声音低沉坚定:“你哥的事——你不用管。”
“等把你送回去。”
“我有些东西……必须解决。”
夜风呼啸,灯影摇晃。
何雨柱的脚步,却越走越稳。
可肩膀刚松开,他整个人却突然觉得一股黏腻的湿意爬上了脖颈——那是他一路奔跑时留下的汗,被夜风一吹,凉得像细针一样扎着肌肤。
他低头一看,衣襟贴在身上,头发因为跑得太急,汗水和风混杂,已经乱成了根根竖立的模样。他抬手摸了摸,心里冒上一句:这样子回去见谁都不像话,更别说可能还得面对许大茂那摊未知的烂事。
他呼了口气,把院门轻轻掩上,没让声音惊到屋里的人。
然后,他提起桶,绕到屋檐下靠外的那处空地。
那地方本来就是他平时洗头、洗手的地方,屋檐下能遮些风,旁边有个水缸,晚间还存着几分温度。月光斜斜照下来,把地上石板映得白亮,冷气像一层雾,笼在他脚边。
他把桶放在石板上,手掌在水缸沿一按,掀开盖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他忍着寒意舀了一瓢水,往桶里倒。水声脆亮,带着夜里独有的回响。
他又倒了一瓢。
再一瓢。
直到桶里半满,才放下舀子,坐在木凳上。
冷风从侧面钻来,像有人突然往他脖子里吹了口气,让他忍不住轻皱眉。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再不清爽一下,等他回头去找许大茂,整个人都像被烂泥糊过一样,不仅难受,还烦得很。
他弯下腰,把双手捧入桶里的水里,“哗”的一声溅起半洼细碎的水花。
冰凉——
凉得让人瞬间清醒,凉得像能把脑子里刚才的一切慌乱和火气都冲掉一点。
“呼——”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向水面。
水流顺着发梢往下滴,他用力搓了几下,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水声、风声、他指尖摩擦头皮的声音,混在一起,好像把整个世界都缩成这片小小的空间。
他搓着搓着,突然想起刚才雨水抬头望着他的眼神——
乖巧、信任,又带着点担忧。
那一瞬,他心里像被抓了一下。
他不能让她担心。
更不能让她知道他今晚还要面对什么。
他洗到半途,手指停了半秒,眼神沉了下来——许大茂那狼狈、惊慌、几乎要跪下求饶的样子又浮起来了。
“他到底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何雨柱咬着牙,指尖搓得更狠,像要把那个疑问硬硬按碎。
水珠顺着脖子往下流,他却像没察觉一样,继续打湿手,再把水往头上淋。
冷水砸在头皮上,他彻底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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