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是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
“外门大比，我会报名参加。”沈砚看着李昊，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到时候，擂台上见真章，看看谁能废了谁！”
李昊没想到沈砚竟然这么干脆地答应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像是看到了沈砚被他踩在脚下的模样：“好！这是你自己找死！下个月，我会在擂台上，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死死瞪了沈砚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然后转身对身后的两个内门弟子说道：“我们走！”
三人转身，趾高气扬地朝着院门外走去。路过赵磊身边时，李昊还故意撞了他一下，用肩膀狠狠顶在赵磊的胸口。赵磊淬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胸口一阵闷痛。李昊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带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嚣张的背影。
直到李昊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院子里的弟子们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围到沈砚身边，脸上满是担忧。
“沈砚哥，你怎么答应他了？李昊那家伙肯定没安好心，他在擂台上一定会下死手的！”林小远拉着沈砚的衣袖，满脸焦急地说道，眼里都快急出泪了。
“是啊沈砚，李昊是内门弟子，修炼的是宗门的高阶功法《青岚剑诀》，还有不少保命的灵具，据说他叔叔李屠还给他留了不少上品灵晶和疗伤丹药，你跟他比试，太危险了！”孙浩也急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赵磊揉了揉被撞的胸口，脸色凝重：“沈砚，要不你别参加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就找王堂主帮忙，或者……或者找周长老出面，李昊再嚣张，也不敢不给长老面子吧？”
弟子们纷纷劝说，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都写满了真切的担忧。他们都知道李昊的厉害，也知道外门大比的残酷，实在不忍心看到沈砚去冒险——沈砚是他们的希望，若是沈砚出了什么事，他们又会回到以前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沈砚看着弟子们真切的关心，心中一暖，拍了拍赵磊的肩膀，又摸了摸林小远的头，语气平静地说道：“谢谢大家关心，但这场比试，我必须参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眼神坚定：“李昊的目标是我，就算我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而且，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废灵堂，也不想让别人一直把我当成废物。”
“可是沈砚哥，李昊真的很厉害……”林小远还想劝说。
“放心吧。”沈砚笑了笑，语气带着自信，“我既然敢答应，就有把握。这些日子，我的修为也提升了不少，未必会输给李昊。”
他没有说出自己已经突破筑基初期的事情，不是不信任弟子们，而是不想太过张扬，以免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柳乘风还在暗处盯着他，若是让柳乘风知道他已经筑基，指不定会提前动手。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石屋门口传来：“他说得对，这场比试，躲不掉，也没必要躲。”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周庸长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袍，手里端着那个缺了口的瓷碗，浑浊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锐利，像是能看透一切。
“长老。”沈砚躬身行礼，弟子们也纷纷问好。
周庸走到沈砚身边，目光落在他身上，缓缓说道：“李昊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就算你不参加外门大比，他也会找其他机会报复你，甚至可能对这些弟子下手——你现在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跟着你，李昊只会更恨你。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迎战，一次性解决问题。”
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外门大比，对你来说，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现在已经突破筑基初期，实力足够，正好可以借着大比的机会，让宗门高层注意到你。只要你能在大比中取得好成绩，就算是柳乘风，也不敢再随意拿捏你。到时候，你想离开废灵堂，甚至进入内门，都不是难事。”
沈砚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废灵堂虽然清净，却终究是被遗忘的角落，想要真正变强，想要揭开逆灵体的秘密，想要查清当年周庸受伤的真相，他必须走出这里，站到更广阔的舞台上。
“不过，李昊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周庸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是内门弟子，修炼的《青岚剑诀》已经小有所成，那套剑法刚猛凌厉，注重爆发力，正好克制普通的防御功法。而且他叔叔李屠留下了不少资源和灵具，说不定还有能瞬间提升实力的禁术，他的真实实力，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强。你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掉以轻心。”
“晚辈明白。”沈砚郑重地说道，“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抓紧时间修炼，巩固筑基期的修为，同时钻研《废灵浅解》，熟悉中阶废灵滓的炼化技巧，争取在大比前再提升一步。”
“嗯。”周庸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废灵浅解》里记载的中阶废灵滓炼化技巧，你要重点钻研。中阶废灵滓的能量比低阶的更精纯、更狂暴，炼化后对你的修为提升帮助很大，而且还能让你熟悉更复杂的废灵能量，对你在擂台上战斗，也有好处——你的蚀灵纹不仅能吸收废灵能量，还能干扰对手的灵气运转，这是你的优势，要好好利用。”
“晚辈记住了。”沈砚说道。
“还有。”周庸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这里还有一套适合筑基初期修士的近战身法，名为《影步》。这套身法不算什么高阶功法，但胜在灵活多变，擅长闪避和突袭，正好可以应对《青岚剑诀》的刚猛。我可以教你，这一个月，你白天修炼身法，晚上炼化废灵滓、巩固修为，时间应该足够了。”
沈砚心中一喜，连忙躬身行礼：“多谢长老！”
周庸摆了摆手：“都是为了让你能在擂台上赢下李昊。老夫这辈子，最见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你赢了他，也算是替老夫出了一口恶气。”
院子里的弟子们听到周庸要教沈砚身法，脸上的担忧也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期待。他们都希望沈砚能在擂台上打败李昊，不仅是为了沈砚自己，也是为了他们这些被欺压的底层弟子，出一口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
“沈砚哥，我们支持你！”林小远大声说道，小脸上满是坚定，“接下来的一个月，你的那份废灵滓我们帮你处理，你专心修炼就行！”
“是啊沈砚！我们多干点活，保证不让你分心！”赵磊也说道，拍了拍胸脯，“你只管安心准备大比，一定要打败李昊，让他知道我们废灵堂的弟子不是好欺负的！”
“对！我们帮你处理废灵滓，你专心修炼！”弟子们纷纷附和，眼神里满是坚定。他们都知道，沈砚的胜负，关系到他们所有人的未来——沈砚赢了，他们就能在废灵堂抬起头，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负；沈砚输了，他们又会回到以前那种任人宰割的日子。
沈砚看着眼前这些真诚的弟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人人自危的修仙界，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和帮助，是他的幸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众人郑重地说道：“多谢大家！下个月的外门大比，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我会在擂台上，堂堂正正地打败李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废灵堂的弟子，不是好欺负的！”
弟子们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院子里的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起来。刚才李昊带来的压抑和恐惧，仿佛都被沈砚的自信和众人的团结驱散了。
沈砚的目光望向院门外，李昊离去的方向。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定和锐利。
李昊，你想在擂台上废了我？
那就来吧。
下个月的外门大比，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从这天起，废灵堂的日子变得更加忙碌。白天，沈砚跟着周庸修炼《影步》，院子里总能看到他灵动的身影，时而如清风般飘忽，时而如鬼魅般迅捷，在瘴气中穿梭，身法越来越熟练；晚上，他就回到石屋，炼化中阶废灵滓，钻研《废灵浅解》，丹田内的灵气越来越沉凝，蚀灵纹的威力也越来越强。
弟子们则齐心协力，包揽了所有的废灵滓处理工作，每个人都干劲十足，提炼出的废灵晶越来越多、越来越纯，王堂主每次来都笑得合不拢嘴，不仅多发了修炼资源，还特意给沈砚送来了不少中阶废灵滓，让他安心修炼。
废灵堂的空气中，除了淡淡的废灵气息，还多了一股昂扬的斗志。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一个月后的外门大比，期待着沈砚能在擂台上一鸣惊人，期待着他们的命运，能因此而改变。
而远在内门的李昊，此刻也在疯狂修炼。他服用了李屠留下的上品疗伤丹药，肋骨的伤势已经痊愈，甚至借助丹药的药力，修为隐隐有突破筑基初期中期的迹象。他握着李屠留下的一柄上品灵剑，日夜苦练《青岚剑诀》，剑招越来越凌厉，眼神越来越阴狠。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沈砚的身影，心中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他发誓，一定要在擂台上废了沈砚，让他受尽折磨，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外门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青岚宗上下，都开始谈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事。而废灵堂的沈砚，要挑战内门弟子李昊的消息，也渐渐传开，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有人嘲笑沈砚自不量力，有人好奇这个“灵根淤塞”的弟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还有人等着看一场精彩的好戏。
废灵堂的院子里，沈砚依旧在修炼《影步》，身影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他的气息沉凝如山，眼神锐利如剑，掌心的蚀灵纹泛着淡淡的墨金光芒，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擂台上的战斗，不仅是为了报仇，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为了守护身边的人，为了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逆天之路。
秋风猎猎，吹动了沈砚的衣袍，也吹动了他心中的战意。
一个月后的擂台，注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而他沈砚，必将在那里，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