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冷却声和粒子流撞击的微弱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那被白雾笼罩的模具。
林长青站在最前方，工装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背上。他微微仰着头，闭着眼，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感知那模具内部正在发生的、决定成败的最后相变。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白雾缓缓散去。
模具中央，一块通体呈现暗沉色泽、却在实验室顶灯特定角度照射下，隐隐流动着一层奇异、内敛的幽蓝色光晕的钢锭，静静地躺在那里。它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惊人的声势，但只是存在于那里，就散发出一种沉静而磅礴的力量感，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
成功了？！
王工几乎是扑到检测仪器前，双手颤抖着开始进行初步的无损扫描。
数据一点点出现在屏幕上。
强度……超越指标！
韧性……超越指标！
耐高温极限……超越指标百分之五十二！
耐低温极限……超越指标百分之四十八！
“我的……老天爷……”王工看着那一个个几乎突破仪器量程的数据，喃喃自语，随即，这个年过半百、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工程师，竟像个孩子一样，猛地转过身，用力抱住身边的同事，热泪夺眶而出！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压抑已久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席卷了整个实验室！所有人都激动地拥抱、跳跃，不少人更是像王工一样，流下了混合着汗水与泪水的滚烫液体。
林长青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块仿佛凝聚了他全部心血的“曙光之钢”，看着周围激动得难以自抑的同伴，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巨大的成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脚步虚浮地晃了一下。
一直关注着他的苏雨晴立刻上前，稳稳地扶住了他。
他侧过头，对上她同样泛着泪光、却充满了无比骄傲与喜悦的眸子。他扯了扯嘴角，想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发现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苏雨晴用力撑住他几乎脱力的身体，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你做到了，长青。”
林长青靠在她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实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低声回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是我们……做到了。”
极限的制造，考验的不仅是技术，更是意志与信念。当理论与现实在这炽热的熔炉中完美交融，诞生的，不仅仅是一块超级钢材，更是一个团队、一个民族敢于向不可能发起挑战并战而胜之的铁血宣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