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演员！
贝奥悚然一惊，哪怕已经身居九天高处，贵为众神代行者，仍然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冥冥之中寒意。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天命曾经给出的箴言。
“妄图戏弄命运者，终将被命运戏弄！”
眼下，无生从幕后走到台前，从导演化作演员，正是对这一句箴言的最好诠释！
“天命阁下，这...这就是命运么？”
贝奥一点一点扭动僵硬脖颈，看向旁边同样眺望九天的天命，却发现......
那张一成不变的木讷脸庞，此刻竟然皱起眉头，似乎被什么困惑萦绕。
“天命阁下？”
“自己看吧！”
天命手指轻点，一片斑驳锈迹从远处铁钩飞来，落在贝奥眉心，沉入皮肤之下。
瞬息间，贝奥眼眸数据流被铁锈侵染，视野被不断拉高，直到他以往触之不及的未知高处。
这是，源自古老者的视野！
目光俯瞰，人族疆域不再神秘，星穹下的舞台尽收眼底。
命运之线，横贯在九天之间，一端是身披血袍、头戴面具的无生，另一端是脚踏层层天幕，头顶九天高处的......星河巨人！
亿万颗燃烧的恒星、旋转的星云、奔涌的星力洪流......共同构筑而成的宏伟轮廓！
无数星辰在其“体表”明灭闪烁，勾勒出难以想象的庞然巨影——一张由整个星空雕琢而成的巨脸！
“李...李青山？！！！”
贝奥双眼瞪大，眼底掀起一阵阵不受控制的数据风暴，无数碎片信息疯狂闪现、重组、比对。
然而，无论他再怎么对比，再怎么不信。
得出结论仍然只有一个，
短短十多年间，李青山从初登九天，硬生生“长高”到了九天高处，足以匹敌人族尊者、众神代行者！
并且，又双叒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难怪......”
贝奥艰涩开口，总算明白无生的“大戏”为何会艰涩开场，也明白了一向木着一张脸的天命为何会皱眉......
“我让你看的不是李青山，而是他旁边的【冷月】代行者！”
淡漠话语，再次响起。
“不是李青山？【冷月】？代行者？”
贝奥神色一懵，视线聚焦在星河巨脸之前，总算注意到那一道小小的身影。
冷白月光笼罩，脚踩通天阶梯，立于九天高处。
一眼看去，便能认出【冷月】的种种痕迹！
但......
“【冷月】怎么会有代行者？”
“这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连亘古不变的【冷月】，亦能被影响！”
天命平静开口，目光始终锁定在年轻和尚身上。
贝奥愣了愣神，不解道：
“天命阁下，你的意思是‘命运的安排’在这个和尚身上？”
“没错！”
天命手指无意识扰动，仿佛在捋顺某种不存在的轨迹。
“妄图戏弄命运者，终将被命运戏弄！”
“在【冷月】代行者登上舞台那一刻，无生的‘大戏’就注定无疾而终了！”
“【冷月】照耀之下，那亿万万傀儡丝线注定要被冻结，进而惊动人族古老者，给无生带去杀身之祸......”
话音冥冥，仿佛在诉说着命运原本的走向，但......
贝奥视线偏移，又一次落回星河巨面，茫然道：
“天命阁下，那李青山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
天命的木讷脸庞再次被困惑萦绕，目光望向绷直的“命运之线”，眉头渐渐皱起。
“按理来说，李青山身在虞青域，早已立于不败之地，但却偏偏将这根所谓的‘命运之线’缠到了自己身上，自寻死路......”
“天命阁下，”
贝奥回想起一次又一次被刷新的认知，不禁小心翼翼提醒道：
“纵观李青山过往，从未做过没把握的事，这次应该也......”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却忘了一件事。”
天命摆手打断，视线徘徊在“命运之线”两端，淡淡道：
“命运轨迹对撞，相当于互换人生经历，以自身轨迹磨灭对方意志！”
“且不谈李青山短短千年人生，跟无生五亿年纵横星河的恐怖悬殊，单单一点就几乎注定了结局......”
天命话音微顿，眼眸多了几许迷蒙，似是回忆道：
“五亿年前，弈星曾经跟【戏命】对弈过一局，无生也正是因为在那场大战里苟活下来，方才能被【戏命】看上，赐予王座......”
唰！
贝奥瞳孔猛地一缩，凝视闭目的星河巨面，不禁咽了咽唾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