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金舟如一道受创的流星,在寂寥的星海中疾驰,将瑰丽而诡谲的九霄星域远远抛在身后。舟内气氛凝重,韦毅盘坐调息,面色苍白,混沌星火在紫府内缓缓流转,修复着硬抗那幽冥死光带来的道基震荡。梁青钰忧心忡忡地守在一旁,以紫霄星力为其疏导经脉。韦星辰则眉峰紧锁,指尖星辉缭绕,不断推演着自镇魔塔感应到的那股恐怖幽冥气息与清虚天大阵的关联。
“父亲,那塔底漩涡连接的,绝非寻常幽冥之地。”韦星辰沉声开口,打破了沉寂,“其气息之古老阴寒,远超蚀魂教主,更带着一种……仿佛源自宇宙初开时的寂灭本源之意。九霄星域以整个清虚天为阵,窃取此力,所图绝非滋养自身那么简单。”
韦毅缓缓睁开眼,眸中混沌之色深邃:“不错。那守护通道的意念,其层次恐怕已触及炼虚门槛,绝非此界应有之物。九霄星域引狼入室,要么是疯狂到试图掌控无法掌控的力量,要么……他们本身就已沦为某种更可怕存在的傀儡。”
梁青钰俏脸含霜:“清微道姑等人行为诡异,凌霄宗主态度暧昧。九霄星域内部,定然已是暗流汹涌,甚至可能已被渗透。我们此行,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无妨。”韦毅气息稍稳,冷然道,“既已窥破其阴谋,便不能再容其坐大。必须立刻将此事禀明天枢院主。幽冥通道不除,终是星海心腹大患。”他心念一动,一枚特制的跨界传讯玉符已然粉碎,将镇魔塔所见及九霄异动,以神念烙印的方式,跨越无尽星空,传向原初道宫。
数日后,金舟终于穿越漫长虚空,抵达原初道宫势力边缘。早有接到讯息的巡天司战舰在此接应,一路护送,直至悟道峰混沌星居。甫一落地,玉衡执事已等候在外,面色凝重:“韦长老,院主与诸位院主已在星枢殿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星枢殿内,气氛比往日更加肃穆。天枢院主端坐主位,身旁除了战穹天尊、玄机婆婆,还多了两位气息丝毫不弱于前者的身影:一位是周身笼罩在朦胧水汽中、眼神温润却隐含浩瀚之力的“若水院”院主;另一位则是背生七彩光翼、面容俊美如精灵、周身自然道韵流转的“天羽院”院主。道宫核心高层,几乎齐聚于此。
“小友辛苦了。”天枢院主目光扫过韦毅略显苍白的脸色,微微颔首,“你传回的消息,震动道宫。九霄星域之事,比我们预想的更为严重。”
战穹天尊脾气火爆,直接拍案而起:“好个九霄仙宗!竟敢私通幽冥,构筑邪阵!老子这就点齐兵马,平了那清虚天!”
“战穹师弟稍安勿躁。”天枢院主摆手制止,看向韦毅,“韦小友,你将塔内所见,再详细说与诸位院主知晓。”
韦毅定下心神,将潜入镇魔塔、发现幽冥漩涡、遭遇恐怖意念袭击的过程,原原本本道出,尤其强调了那意念的层次与幽冥之力的本质。韦星辰在一旁补充了自己对清虚天大阵的推演结果,指出其核心在于“禁锢”与“抽取”,而非守护。
听完叙述,殿内一片寂静。几位院主面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炼虚层次的幽冥意念……窃取寂灭本源……”若水院主声音空灵,却带着一丝寒意,“这已非寻常魔患,而是关乎宇宙根基的灾劫。九霄星域,是在玩火自焚,更是在拖累整个星海!”
天羽院主轻抚光翼,眼神锐利:“幽冥星海乃生命禁区,上古记载,其深处沉睡着不可名状之大恐怖。九霄此举,无异于凿穿堤坝,引洪水倒灌。必须阻止,不惜一切代价。”
玄机婆婆指尖卦象飞速变幻,最终凝成一个凶险的图案,她沉声道:“老身推演天机,九霄星域气运已与幽冥深度纠缠,劫气深重。其内部恐已非分裂,而是……部分高层可能已被幽冥意志侵蚀或控制。常规交涉,已无意义。”
天枢院主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既然如此,唯有雷霆手段。然,九霄星域毕竟乃一方巨擘,实力不容小觑,更有幽冥通道为倚仗,强攻恐损失惨重,且易逼其狗急跳墙,彻底打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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