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柳文渊:“柳先生久居此地,又精通风水堪舆,可知这水云庄乃至总督衙门地下,可有此类隐秘水道、废弃坑道,或是地脉灵窍所在?”
柳文渊闻言,凝神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良久,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有!有一处!并非水道,而是一处……前朝留下的‘镇物井’!”
“镇物井?”
“就在总督衙门后园,离观星台不足百步的一处假山之下!”柳文渊语速加快,“前朝钦天监曾在此设井,埋下镇物,以定保定地脉,安抚水患。本朝入主后,此井便被封存,鲜有人知。柳某也是偶然在故纸堆中看到相关记载!若论地气灵窍,此井必是其中之一!而且,位置极佳!”
假山下的镇物井!离观星台不足百步!这简直是天赐的突破口!
“井口可能进入?”凌虚子急问。
“井口早已用巨石封死,但……”柳文渊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知道一条密道!是早年一位犯事被诛的官吏为逃命所挖,入口就在我书房书架之后,出口……正在那假山腹内,距离井口不过数丈!此密道极为隐秘,连周子建都未必知晓!”
绝处逢生!众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事不宜迟!”凌虚子站起身,“今夜就动身!趁周秘书长注意力被河道搜捕吸引,正是行动良机!”
“好!”柳文渊也豁出去了,“柳福,去取我书房那套夜行衣物和家伙事来!再备些清水干粮!”
柳福领命而去。
凌虚子对陈继祖和刘横道:“此行凶险,你二人……”
“我去!”刘横抢先道,脸上是混不吝的狠劲,“五叔让我护着你们,说到做到!地底下的事儿,我或许帮不上大忙,但放风、断后,我在行!”
陈继祖更是紧紧抱住星纹钢,用力点头,目光坚定。他虽怕,但更知此事关乎重大,已无退路。
凌虚子看着他们,不再多言,只是重重拍了拍陈继祖的肩膀。
片刻后,柳福带回所需之物。几人迅速换上深色利落的衣物,带上工具、绳索和那至关重要的星纹钢。
柳文渊移开书房书架,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黝黑洞口,阴冷的风从洞内吹出。
“从此下去,循路直行,约莫一炷香功夫,便可抵达假山腹地。出口有机关,需按三长两短叩击石壁方能开启。”柳文渊最后叮嘱,“一切小心!若事不可为,速退!”
凌虚子点头,当先弯腰钻入洞中。陈继祖深吸一口气,将星纹钢用布带牢牢捆在背上,紧随其后。刘横最后进入,从里面将书架缓缓复位。
黑暗,彻底的黑暗,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和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响。这条通往观星台心脏地带的密道,如同一根纤细的稻草,系着几人性命,也系着这保定府乃至更广大地域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