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一层薄纱，轻轻铺在训练场的钢丝上。空气里还带着夜露未散的凉意，程疏言正压着腿，额角已有细汗滑落。他的呼吸平稳，眼神落在远处跳台的边缘，仿佛已经在模拟下一次腾空的轨迹。
“哥！出事了！”小安几乎是撞开玻璃门冲进来的，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亮得刺眼，“网上炸了！陆骁那帮粉丝放了个视频——说你用替身，还威亚失控摔了好几次，标题都起好了，《所谓‘亲自上’？威亚晃得像筛糠》！”
他语速快得像是怕晚一秒就会错过什么大事。程疏言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手机屏幕上那段模糊抖动的画面：一个身影在空中摇晃，慢放后确实显得有些狼狈，配文更是字字带刺：“十八线装什么拼命？替身都不敢这么演。”
全场安静了一瞬。
程疏言没说话，只是轻轻活动了下肩胛骨，然后问：“原片有没有传出去？”
小安一愣：“还没……但这种剪辑太狠了，已经破千万播放了，评论区全是骂你的，说什么‘作秀’‘炒作人设’……还有人说你根本撑不过三次尝试。”
程疏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那就让他们再看看。”
话音未落，他已经走向高台。风从敞开的大门灌进来，吹动他耳垂上的银色耳钉微微晃动。他抬手触碰了一下，低声念道：“启动——动态捕捉回放。”
系统悄然开启，每一帧动作都将被精准记录，在脑海中形成三维复盘影像。他知道，真正的较量从来不是嘴上的输赢，而是身体对重力最诚实的回答。
助跑、起跳、旋身、翻转——
他在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威亚绷紧到极限，整个人如利刃出鞘，凌厉而稳定。落地时双脚并拢，纹丝不动，连脚下的防滑垫都没移位半分。
“第十七次。”武术指导在旁边低声道，“达标了。”
程疏言喘了口气，擦了擦汗，走向水桶边喝水。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场边一名工作人员正拿着手机悄悄拍摄花絮。那人见他看过来，有点慌张地想收起手机。
“别删。”程疏言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很清晰，“继续拍。”
小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是在……留证据？”
程疏言笑了笑，把水瓶放下：“不是留证据，是给看得懂的人看。”
阳光正好打在他身上，勾勒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他重新走上跳台，这一次特意调整了站位，让光线正面照进来，身形轮廓清晰无比。没有护具，没有保护垫，只有他自己和那根悬在空中的钢丝。
他知道，有些人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看到的东西。
但他也清楚，总有人能看懂什么是真。
当晚十点零七分，一条匿名视频悄然上线。账号名为【武指老陈】，简介写着：“干了三十年动作，不说废话。”
视频全长两分十四秒，无剪辑、无滤镜、无解说。
画面一开始就是程疏言站在跳台前的身影。镜头平静地记录着他一次次助跑、腾空、旋转、落地。有失败，有踉跄，有一次甚至直接摔在软垫上半天没起身——可每一次，他都自己爬了起来。
第十七次，完美完成。
视频最后几秒，武术指导点头说了句：“可以了。”全场掌声稀稀拉拉响起，程疏言只是低头解下腰间的威亚扣环，转身准备下一轮。
配文只有一行字：
**“这是第十七次尝试达标动作，当天他跳了三十八次。”**
起初没人注意。
直到一位百万粉影视博主转发拆解：
＞ 【对比来了】黑料视频选取的是第十二次失败镜头，故意放大抖动帧，制造“失控”假象；而真实片段可见全程核心收紧、呼吸节奏稳定、落地缓冲符合专业标准，这不是替身能做到的身体记忆。
＞
＞ 更关键的是——替身不会连续摔三十多次还坚持重来。
＞ 演员会。
评论区瞬间沸腾。
＞ “我刚去翻了拍摄日程，这场戏原定三天拍完，结果因为天气延期，程疏言主动加练两天，就是为了赶进度不拖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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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骂他作秀的时候，人家已经在训练场摔了三十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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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议某些人去训练场磕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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