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卫国不动声色地坐着，还假装闭目养神。
忽然，易忠海开口了：“大家应该都知道了，贾家六口人中毒送医院抢救的事。”
“都是老邻居，要互帮互助，现在正是体现邻里情的时候。
我提议，大家给贾家捐款。”
捐款？
又给贾家捐？
易忠海话音刚落，不少人心里已经在骂了。
以前贾东旭刚走，槐花还小，易忠海就让大伙捐钱。
虽然大家都不宽裕，但看秦淮茹一个寡妇带几个孩子，也就捐了。
后来棒梗发烧没钱看病，让大家捐，也都认了。
贾家一有难处，易忠海就习惯性地动员大伙儿捐款，有时候是捐米，有时候是捐面。
虽然日子本就不宽裕，众人还是勉强凑了些出来。
眼下贾家的孩子都成年了，一家子有手有脚，都能出去工作，凭什么还让大家接济？
何况，大家对贾家的为人也越来越清楚。
秦淮茹平时做人还算过得去，邻里之间关系不算太僵。
但贾张氏和棒梗却让不少人反感。
尤其是贾张氏那张嘴，刻薄又不饶人，早就惹了不少怨气。
她还常常小偷小摸，要不是付卫国撞见，大家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易大爷，没必要再捐了吧？贾家这些年没少受大家帮衬。”
“现在秦淮茹和傻柱结了婚，傻柱的工资都交给她管，家里肯定有积蓄。”
张铁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要论困难，他家里更不容易：两位老人一个瘫痪、一个糊涂，还有几个孩子要养。
“贾家没你们想得那么宽裕。
前阵子房子炸了，后来傻柱又丢了工作。”
“我刚从医院听说，棒梗的工作也没了。”
“医药费我已经垫了一千多，医生说接下来最少还要两三千。”
“做人不能太自私，都是多年的邻居，总该有点同情心吧。”
易忠海说得恳切，不少人听了心软下来。
医药费要四五千，确实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的。
二大妈也松了口：“老易说得对，都是邻居，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阎阜贵也只能勉强跟着点头。
这时候不同意，不是显得太冷漠了吗？
许大茂在一旁冷笑：“捐款？我没问题，我捐个屁！”
捐个屁？
付卫国差点笑出声，许大茂真是个活宝。
易忠海脸一沉，瞪着他：“许大茂，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这是救急，你捐个屁像话吗？”
“易忠海，甭跟我讲大道理。
我许大茂从小认一个理：以德报怨，那用什么报德？”
“院里谁不知道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跟傻柱是死对头。”
“今天谁劝也没用，我许大茂就捐个屁！”
许大茂越说越激动，看到傻柱倒霉住院，他心里正乐着呢。
让他捐款？门都没有！
易忠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忍痛捐了三千二！
“我和贾家的那些事，大家都清楚。
出于人道关怀，我捐一分钱！”
付卫国语气平静，声援许大茂。
“那我家也出于人道，捐一分吧。”
阎阜贵见付卫国带了头，也乐得跟上。
“你们这简直是在打发要饭的！一分钱？亏你们好意思拿出手！”
易忠海怒火中烧。
照这势头下去，许大茂根本筹不到什么钱。
付卫国领头捐一分，其他人肯定跟着效仿。
二十多户人家，总共也才两毛多？
这也太不像话了。
付卫国忍不住笑了。
一分钱，怕是连乞丐都嫌少。
他本就是存心要气易忠海的。
“付卫国，听说你存款早就过了十万，这么有钱就捐一分，说得过去吗？”
“现在贾家一家命在旦夕，陌生人见了都愿伸手帮一把。”
“好歹这么多年的邻居，何必做得这么绝？”
易忠海又搬出他那套道德说教。
“付卫国，你这么有钱，捐个一两千不算什么，应该多出点。”
“我们普通老百姓一个月最多挣几十，想捐也捐不起，付卫国就该代表全院多捐。”
“有钱了不能太抠门。”
……
果然，易忠海煽动了一些心里不平衡的邻居，开始集体用道德 ** 付卫国。
付卫国早就习惯了。
这情形在后世太常见了。
一遇灾害或是罕见病，网上总有键盘侠对公众人物指手画脚，“逼人捐款”
。
公众人物捐了说是作秀，不捐骂冷漠；公布说炒作，不公布说没捐；捐多了是显摆，捐少了是吝啬；解释是洗白，沉默是心虚。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们的理，用所谓的“爱心”
** 别人。
却忘了捐款本该自愿自发。
若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被强求，那就是“逼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