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贾张氏这个病例的兴趣要浓厚得多。
“青山精神病院太黑了,就是一家黑医院,居然电我,还要给我注射让关节变形的毒药。”
贾张氏一路上喋喋不休地骂着。
她连声咒骂时,老贾总像寻着缝隙一般出现在她身旁。
时不时地,就把她吓一跳。
贾张氏被折腾得憔悴不堪,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颓丧地走回四合院。
刚到胡同口,一群小孩围上来,朝她扔石子、吐口水、丢垃圾。
“疯婆子,疯婆子!”
孩子们又笑又跳,觉得有趣极了。
“滚滚滚!死孩子,看我不把你们吃了!”
贾张氏翻着白眼,横眉怒目地吓唬他们。
“疯婆子要吃人啦!疯婆子要吃人啦!”
孩子们吓得一哄而散。
贾张氏面容灰败,气得整张脸都拧成一团。
她往胡同里没走几步,就撞见了正要出去的傻柱。
“傻不愣登的傻柱,天生就是绝户的命。”
贾张氏低声嘟囔,心里恨他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
她在医院里吃尽苦头,如今全院都把她当作疯子、精神病。
随着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老贾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这回模样比之前更加骇人。
半截身子忽隐忽现,在她面前飘来荡去。
贾张氏顿时头皮发麻,连“呸”
几声,叫老贾赶紧滚开。
傻柱瞥了贾张氏一眼,没理会,直接走了过去。
其实刚才那群小孩拿东西砸这老太婆,他全都看见,只是心里有点幸灾乐祸。
贾张氏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咒他绝户,还给秦淮茹下过绝育的猛药,嘴又毒,他才懒得出手帮她。
贾张氏回到家时,秦淮茹正给棒梗洗尿湿的裤子。
棒梗大小便不能自理,她就用旧布缝成加大号的尿垫,贾家有台缝纫机,做起来也方便。
只是每次换洗都得忍着恶臭搓净、晾干。
秦淮茹用纸团塞住鼻子,一边干呕,一边清洗。
贾张氏气冲冲地进门,把火全撒在秦淮茹身上:
“青山精神病院就是个黑店!他们拿电来电我,还想给我打让骨头坏掉、疼得要死的药!”
“那些人缺德透顶,要不是我溜得快,差点就被他们害惨了!”
“我没念过书,你多少识几个字,也不拦着我,差点把我这条老命都搭进去。”
贾张氏拧着三角眼,一脸愤恨地说个不停。
秦淮茹冷冷一笑:“妈,你别在这儿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我早提醒你别乱签字,你偏不听,这事怪不到我头上。”
“不服气的话,你大可以自己去举报,我不想听。”
秦淮茹觉得贾张氏真是自作自受,为了那点钱差点送命。
看着她那副狼狈疯癫的样子,秦淮茹心头一阵痛快。
贾张氏吃了瘪,瞪了秦淮茹一眼,没再说话。
但“举报”
这两个字,却让她上了心。
她记得护士说过,签了保证书就得给青山医院当研究对象。
做满一个月能拿三十块,反悔的话却要赔两百块。
贾张氏越想越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签了呢?
钱是不可能退的,可她既怕死,也不愿去当试验品。
“对,举报!”
犹豫了一会儿,贾张氏决定去举报青山医院院长。
说不定这样不仅不用赔钱,还能反过来敲一笔。
秦淮茹哪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贾张氏竟当了真。
贾张氏不识字,便想到街口摆摊算卦的许大章。
他虽然年纪不小,但识文断字,常帮人写信,收几毛钱就肯动笔。
写举报信,自然也不在话下。
“得匿名举报。”
贾张氏拿定主意,找到许大章,付了三毛钱,请他代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随后就把信送到了卫生局。
交完信,她把医院赔的医药费和一百块钱仔细收好。
虽然最该防的棒梗已经瘫了,偷不走她的棺材本,贾张氏还是格外小心。
此时,付卫国正翘着腿在家看报。
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
原红星轧钢厂厂长李长海,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金额高达十数万元,数额特别巨大,被判处无期徒刑。
付卫国早知道李长海贪,却没料到他竟是个巨贪,贪了十几万。
在这个一百块钱能买一百一十斤猪肉、五千斤白菜的年代,这数目简直惊人。
本该用于国家建设的钱,却被他一人挥霍。
付卫国觉得,光靠李长海一个人,很难贪到这个地步。
他记得对方岳父岳母家背景不小,想必背后有人撑腰。
不过,报纸上并未提及这些。
至于刘光齐,他昨天听院里人说起,因为举报李长海并大义灭亲指证父亲刘海中,得到了轻判,估计关个把月就能放出来。
至于刘海中是历史遗留问题,他的黄金被全部没收充公。
他还供出了许大茂。
公安人员来到许大茂家里搜查,没有找到相关证据,便作罢了。
最终,刘海中因罪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