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要不是碍于这两人是外宾,司机师傅简直想揍他们一顿。
车尾扬起的尘土扑了他们一脸。
“难道……设备故障真的被解决了?”
两个小太阳国的人狼狈地对视一眼,满脸茫然。
……
红星轧钢厂的车间里。
付卫国正和一众工程师详细讲解故障处理的要点。
“大家操作的时候务必清理彻底,同时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付卫国讲解完毕,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众人望向付卫国的目光满是敬佩。
“感谢付师傅的指导。”
“多谢付师傅。”
……
在场的工程师以及有十几年工龄的老师傅,此时都心悦诚服地称呼付卫国为师傅。
尽管付卫国年纪不大,众人却都毫不在意。
这正是以才学赢得人心。
大领导欣慰地点点头,叫上付卫国一同回办公室喝茶歇息。
付卫国便随大领导离开了红星轧钢厂。
李厂长则暂时留在现场,安排后续工作。
“易师傅,您是厂里的老师傅,徒弟也多。”
“刚才付师傅已经详细讲解了故障维修的关键点,您和几位工程师分别带队,组织人员把机器修好吧。”
李厂长布置完任务,接着对在场人员进行了分组。
易忠海听说要他带队,心里不由得打鼓。
刚开始付卫国维修的时候,他就没看明白。
本以为付卫国讲解时总能听懂,谁知他讲的内容在易忠海听来,仍旧如同天书。
直到现在,易忠海还是云里雾里。
但作为厂里几十年的老工人,他不敢当场表现出困惑。
况且他退休后仍常被请回厂里参与返修,还因此领取额外补贴。
否则他的退休工资只有98.5元,现在却能拿到一百二十多块。
任务分派完毕,各位师傅和工程师分别带领小组,开始对机器进行维修。
易忠海几十年间带过不少徒弟。
除了从前的贾东旭和现在的秦淮茹,还有十几名徒弟和学徒工。
这年头师傅地位很高,以前易忠海在岗时,逢年过节总能收到不少礼物。
即便现在,仍有不少徒弟送礼拜访问候,请教技术问题。
易忠海刚换上工装,就有徒弟给他递来一茶缸热茶。
他端起搪瓷杯喝了一口,走到机器跟前。
可看着复杂的设备,他再次感到茫然。
怎么一点都看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积累多年的维修知识和经验仿佛全都用不上?
“这个维修很简单,小郭,你来演示一下。”
易忠海板起脸,端起师傅的架子,指挥徒弟动手操作。
小郭一脸懵,心里暗暗叫苦。
师傅觉得简单,可他觉得难啊。
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先前看付卫国修得又快又顺,看似轻松,实际上复杂得很。
“师傅,要不您先操作一次给我看看?我实在弄不明白。”
小郭摆弄了几下,愁眉苦脸地说。
“刚才付卫国不是解释过了吗?你没长耳朵?”
“这点活儿有手就会,你怎么没认真听?”
“做徒弟的,不动手怎么能学会?”
“继续干!”
……
易忠海逼着徒弟继续操作。
小郭只好硬着头皮努力回忆:到底是先装这根杆子,还是先装这个齿轮?
他既不敢问,也不敢说。
当小郭先把齿轮装上去时——
突然,“轰隆”
一声巨响!
机器剧烈震动,整个液压杆瞬间掉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在车间里回荡。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整台机器差点因为组装错误而散架。
小郭一声惊叫,手被机器绞伤,鲜血直流。
大家一阵忙乱,赶紧把小郭送去了诊所。
“易师傅,付卫国师傅刚才不是强调要注意安全吗?你们这组怎么回事?”
李厂长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小郭只是受了点伤。
要是整个机器部件掉下来把人砸死,那就成了生产事故。
“是是是,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易忠海像个孙子似的连连点头道歉。
可机器还得修,现在十几个徒弟、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他。
易忠海再让徒弟动手、自己不动,就说不过去了。
他只好走上前,开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