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进入市场经济,大家有钱就能买到衣服,很多日常服装连布票都不需要了。
而厂办服装厂生产的衣服样式老旧,几乎都是些土气的直筒裤、跨栏背心、纯棉短裤,或者的确良短袖衫。
这些款式早就被市场淘汰得差不多了。
服装厂继续生产这类产品,自然没有销路,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没有订单,就发不出工资。
红星轧钢厂下属的三产单位大多都在亏损,厂里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这才出现了拖欠工资的情况。
而今天付卫国过来,正是为了商谈承包服装厂的事。
在他看来,这个厂设备齐全、工人也都是多年的老员工,只要重新规划厂房,再引进一些新式服装设备,很快就能变成盈利的大厂。
“槐花,你先回去,别闹了。
你们厂的工资,这个月肯定能发!”
付卫国笑着说道。
“真的?”
槐花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她的一部分钱给了秦淮茹开餐厅,剩下的全被棒梗拿走了。
这个月要是能发工资,可真是解了她的急。
虽然不知道付卫国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槐花还是打心底里相信他说的话,乖乖地回去了。
付卫国走进李厂长的办公室。
李厂长正为服装厂的事发愁,一直贴钱不是办法,可要是直接关厂,那么多职工非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李厂长,我想承包咱们厂的服装厂。”
付卫国进门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真的?”
李厂长瞪大了眼睛。
现在的服装厂就是个烫手山芋,员工多、订单少,机器还都是老款,根本做不出新式服装。
“当然,这是我的承包方案。
除了和家电厂一样补发员工工资之外,我每年还会拿出一万元利润上交给红星轧钢厂。”
付卫国说着,递过一份文件给李长海。
“你可得仔细掂量,服装厂的工人数量可比家电厂多不少。”
“光是普通工人就有四百号人,要补发两个多月的工资,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李长海翻看着手里的承包方案,提醒道。
付卫国刚接下家电厂的担子,转头就要承包服装厂,这简直是在给红星轧钢厂做慈善。
他实在不看好这两个厂子能扭亏为盈,更别说赚到钱了。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麻烦您帮我走流程吧。”
付卫国语气坚定。
“那行,服装厂人多,流程比家电厂那边复杂些,你先回去等消息。”
李长海收起承包方案说道。
能有人接下服装厂这个摊子,他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拒绝。
付卫国与李长海道别后,骑车来到了川味捞。
今天他打算吃顿火锅。
付卫国离开后不久,刘光齐坐到了李长海对面。
“三叔,您帮我想想办法,让我承包咱们厂的服装厂吧。”
刘光齐热络地喊着李厂长。
李长海和他前妻是远房亲戚,以前跟着前妻喊三叔,这称呼就一直没改。
“在厂里还是叫我李厂长吧,喊三叔不合适。”
李长海略带不满地说。
说到底,这所谓的亲戚关系本就疏远。
如今那位领导人在稻城,也借不上什么光,更没必要攀亲带故了。
“三叔,这儿又没外人,我是真心想承包服装厂的。”
刘光齐有些耍赖地说。
“你们一个个倒是稀奇,服装厂一直亏损,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明明是个烂摊子,怎么还抢着承包?”
李长海实在想不通,这烫手山芋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
刘光齐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还有谁想承包服装厂?”
“好像跟你住一个院,你应该认识,叫付卫国。”
李长海直言不讳。
他不认为刘光齐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承包。
按每个工人五十块工资算,四百号人,光补发一个月工资就要两万,两个月就是四万块。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既然付卫国愿意接这个烂摊子,又有足够的资金,李长海不想节外生枝。
付卫国,又是付卫国。
刘光齐一听到这名字就心烦。
刘光齐耐着性子看完了付卫国的承包方案,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光是补发两个多月工资就要四五万元,更不用说其他开销了。
要想竞争成功,非得下血本不可。
他原本只打算拿出一根小黄鱼,此刻却狠下心,直接取出三根塞进李长海怀里。
“三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是单给您的。”
刘光齐笑着说,“我没别的要求,就想承包服装厂。
至于职工工资的事,还请您通融通融。”
“事成之后,再给您三根小黄鱼。
等厂子盈利了,每年还分您百分之十的红利,您看如何?”
李长海掂了掂手里的小黄鱼,脸上笑出了褶子。
如今金价一克三十二元,这一两重的小黄鱼每条值一千元左右,三条就是三千块。
更何况金价还在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