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影主的阴影则对那些“自我静化”实验现场表现出浓厚兴趣,但传递出的意念却带着警告:“模……仿……‘终……点’……的……行……为……本……身……就……是……远……离……‘终……点’……的……证……明……愚……蠢……的……接……近……等……于……自……毁……”
粉毛球和ai监测着“静寂模仿邪教”的蔓延,心情沉重。这比物质罢工更可怕,这是在摧毁心灵的防线。
“董事长,您的‘魅力’真是无远弗届啊……”粉毛球看着混沌网络上那些模仿楚歌姿态的拙劣照片和“静寂感言”,无奈道,“连‘躺平’和‘自闭’都能被包装成高级修行了……这下好了,不仅物质不干活,连人心都不想动了。”
它吩咐ai,加强对这些邪教言论和活动的监控,分析其传播模式与核心煽动点,并尝试利用ai控制的匿名信息渠道,发布一些揭露“静寂模仿”危害、倡导积极应对(哪怕收效甚微)的“反洗脑”内容。同时,也要警惕是否有势力在利用这股思潮达到其他目的。
而这一切“模仿邪教”与“虚无流行病”的终极源头——楚歌,依旧在紫霄宫最深处,对因自己而引发的、这场席卷混沌的心灵瘟疫与信仰扭曲,毫无知觉。
在他那极致“静”与“空”的道韵领域中,连“模仿”、“崇拜”、“逃避”、“虚无”这些概念本身,都如同试图在绝对零度下保持活跃的分子,失去了所有意义。外界的扭曲崇拜、拙劣模仿、自我放弃,传到他这里,恐怕连最微弱的、关于“行为”的规则信息都算不上,直接被那纯粹的“静寂”本身所否定、消解。
他甚至可能因为外界出现了大量试图“接近”静寂的拙劣尝试(尽管方向完全错误),而在无意识中,更加确信自身这条追求“绝对静寂”之道的唯一性与正确性,从而在那永恒的沉眠中,道心更加稳固,更加远离一切外界的“喧嚣”与“谬误”。
他不知道,自己让多少人染上了“情感冷漠症”,让多少人沉迷于“无为修炼”,让多少人购买着毫无用处的“静寂周边”,又让多少骗子借他的名头敛财害命。
他只是在被动引发的、让整个混沌都开始流行 “我也想静静” 这一危险口号的 “心灵虚无化瘟疫” 中,继续向着那超越一切模仿、崇拜、逃避与存在的绝对“静”之本真,安然沉睡。
玄微散人的茶摊,今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是一位深受“静寂邪教”影响的年轻修士,他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穿着一身刻意模仿的素白长袍(但料子普通,显得寒酸),一言不发地坐在茶摊角落,只是呆呆地望着紫霄宫方向,面前那杯玄微散人递上的热茶,渐渐变冷,也未曾动一下。
老散人看了他许久,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
“小伙子,光看着,是看不‘静’的。”玄微散人缓缓道,“宫主之‘静’,乃大道所成,本性所归,非是模仿可得。你这般强求,犹如东施效颦,徒增烦恼,甚或……走火入魔。”
年轻修士缓缓转过头,眼神依旧空洞:“前辈……外界太吵,太乱,一切都在崩坏。唯有‘静’,才是归宿。我……只是想离‘静’近一点。”
“近一点?”玄微散人摇头,“你可知,真正的‘静’,并非逃避,亦非冷漠。宫主虽修无情,其道韵却自有其‘存在’之重,非是空无一物。你这般‘静’,不过是心死了,与枯木顽石何异?混沌纵有万般不是,亦是生你养你之天地。纵然崩坏,亦当尽力而为,而非早早为自己寻一具‘静寂’的棺材躺进去。”
年轻修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将空洞的目光投向紫霄宫。
玄微散人知道言语已难奏效,不再多劝,只是默默为他那杯冷茶续上热水。
茶摊外,远处的虚空中,一群“静寂悟道会”的信徒,正在一位“先知”的带领下,进行集体“静坐”。他们围成一圈,双目紧闭,表情“安详”,试图感应那遥不可及的“静寂道韵”。
然而,他们所在区域的空间,恰好处于“边界感过强”的状态。无形的空间边界将他们围困在内,形成了一个临时的、令人窒息的“静默牢笼”。从外面看,他们仿佛被封印在一颗巨大的、无声的透明琥珀之中。
“先知”最先感到不对劲,惊恐地睁开眼,想要呼喊,却发现声音无法传出这层无形的空间壁垒。其他信徒也陆续惊慌起来,徒劳地拍打着看不见的屏障。
他们追求“静寂”,却以最荒诞的方式,被混沌另一种“不合作”的法则,强行给予了“静默”。
这景象,恰好被附近一个“劝业总司”的观测站记录下来,并通过混沌网络悄然流传开来,标题是:《追求“静寂”的下场:当空间决定让你“静静”》。无意间,成了对“静寂邪教”最辛辣的讽刺和警示。
紫霄宫内,楚歌周身那纯粹的“静寂”道韵,如同最深沉的夜,无声无息,却仿佛映照着外界一切荒诞、扭曲、绝望与徒劳的挣扎。
一粒原本悬浮在他指尖前方、进行着极缓慢规则运动的“道韵微尘”,仿佛也对外界那些拙劣的模仿感到了一丝“不屑”,彻底停止了运动,以一种近乎“嘲讽”的绝对静止姿态,凝固在那里,成为了这片“真静”领域内,又一个无声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