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
江岳的心又往下沉了一分，
“这比认路还难啃！暂时……也只能靠死练默契和约定信号！张文书，立刻编一套手势信号
——‘跟我来’、‘发现目标’、‘有敌机’、‘返航’、‘求援’！让段鹏他们在地面练到形成本能反应！”
“是！”
张文书斩钉截铁。
江岳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车间，最终定格在角落一处被厚重帆布严密覆盖的巨大轮廓上。
“对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凝重，
“那架‘大家伙’……怎么样了？”
提到“铁飞机”，张文书的疲惫瞬间被点燃，眼中迸射出近乎狂热的光芒，连声音都高了八度：
“大队长！正要报告！成了！今天上午，刚根据试飞数据完成最后调试！”
他快步上前，猛地扯下帆布——
仿佛沉睡的钢铁巨兽被唤醒！
一架体型远超木鹰、线条带着原始粗犷流线感的飞机赫然呈现！
主体不再是脆弱的木头，而是用缴获的鬼子汽车钢板、钢管，经无数次敲打、铆接、焊接而成！
工艺粗糙，接缝狰狞，但那金属骨架透出的冰冷坚固感，是木鹰无法企及的！
机翼和尾翼蒙着更厚实的帆布，涂着灰绿伪装。
最震撼的是座舱——一个简陋却封闭的空间！
舱盖是用卡车挡风玻璃和其他零碎勉强拼凑，缝隙漏风，但足以将致命的寒风隔绝大半！
“这铁疙瘩，用的是从鬼子飞机残骸里扒出来的心脏——原装发动机！
马力比木鹰的汽车引擎强太多了！”
张文书激动地拍着冰冷的机身，
“座舱我们尽力封了，漏风难免，但比敞着强百倍！段鹏和小眼，都上去试过了！”
“都飞过了？！”
江岳眼中精光爆射，快步上前，手指抚过冰冷粗糙的金属表面。
这简陋到可怜的造物，却承载着划时代的意义——这是真正“自造”的铁鹰！
“段鹏说，”
张文书模仿着那悍将的语气，带着惊叹和一丝心有余悸，
“‘这铁家伙，劲儿忒猛！
推背感！
能把人钉在座位上！
比木头鹰霸道多了！
就是死沉！
转弯像抡磨盘，没那么贼溜！’小眼飞得稳，他说‘舱里暖和多了！
风噪还是鬼哭狼嚎，但至少能听见说话了！
杆子也硬实！
就是……油烧得跟喝水似的！
活脱脱一只油老虎！’”
江岳的手掌重重拍在金属机身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回响——
“好！能飞起来，就算是捅破了天！”
他眼中燃烧着火焰，
“油老虎怕什么？咱们的‘鹰’，不是用来遛弯的！”
他猛地转向张文书，目光如炬，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铁鹰……它的‘爪牙’呢？装了什么？”
张文书脸上绽开一个混合着自豪与野心的笑容，声音却刻意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神秘：
“把鬼子飞机上的机枪拆了下来，装上了！前面两挺，屁股后面还有一挺！肚子里，”
他拍了拍机身腹部，发出空洞的回响，
“少说能吞下一吨半的炸弹！可惜……”
他笑容微敛，带着遗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咱们现在只有从鬼子飞机残骸里抠出来的两枚小航弹，加起来……才一百公斤。”
他的目光投向车间深处堆积如山的废旧零件，嘴角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不过大队长，关于‘爪子’不够利的问题……我们，可能找到了一种‘借力打力’的法子。只是这法子……有点邪性，代价也可能……巨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