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们的重机枪哑火！
探照灯变成自掘坟墓的灯塔！
让机场围墙，变成鬼子的死亡悬崖！
白天不敢探头，黑夜不敢亮灯！
让恐惧，在他们血管里疯狂滋生！”
“命令：迫击炮连！在精确射手引导下，精准炮击！”
“目标：屯兵点！哪怕只藏着一个鬼子！
油库！通讯室！按情报给我轰！
让每一秒，都充满未知的死亡！”
“命令：政工干部！大嗓门战士！用缴获的喇叭，给我日夜不停地喊！”
“内容，你们已经孤立无援，大同城自身难保，早点投降，既往不咎！这招对鬼子或许无用，但伪军呢？猜忌的种子，会生根发芽！”
攻心为上！江岳深谙此道。
心理的溃堤，往往比堡垒崩塌得更快。
“团长，”江岳看向张大彪，眼神坚如磐石，“目的有二：一是减少伤亡，二是摸清敌情！北平的飞机，终会来搅局！但它的獠牙有多利？我们必须知道！”
张大彪听着这环环相扣、毒辣精准的计划，疑虑早已化作由衷的钦佩。他狠狠一拍大腿：
“江呆子！你这脑瓜子！‘熬鹰’？够阴！够狠！对付这帮畜生，就该这样！让他们尝尝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滋味！好！就这么干！”
然而，在机场那高耸、冰冷、被炮火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夯土墙内——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无孔不入。
水泥加固的半地下掩体指挥所里，煤油灯昏黄摇曳，将柴崎少佐铁青的脸切割成狰狞的鬼影。
副官小野中尉垂首肃立，冷汗沿着额角滑落，在幽光下闪烁。
“八嘎——！”
柴崎的拳头带着绝望的愤怒砸在桌上，灯焰疯狂跳动，
“仅仅一天！外围据点……一千多勇士玉碎！这……这到底是哪路八路？！”
小野的头几乎埋进胸口，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
“哈依！少佐阁下！番号不明……大同师团部推测……是李云龙的独立纵队……”
柴崎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珠死死攫住小野，声音里压抑着恐惧的颤抖：
“机场……我们的战果和损失？！”
小野喉结滚动，艰难挤出字句：
“围墙……塔楼……报告击毙八路……十三人……但是……少佐阁下……”
他声音低得几乎被寒风吞噬：
“仅仅在围墙和塔楼上……被敌方幽灵般的狙击手……狙杀的帝国勇士……就有二十一人！”
“还有……那些毫无规律、如同魔鬼诅咒的迫击炮弹……炸死炸伤……三十七人！”
“其中……十五人重伤濒死！轻伤者……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柴崎少佐的脸在摇曳的灯光下，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望向掩体唯一狭小的观察孔，外面是无尽的黑暗和零星爆炸的火光。
敌人像阴影里的毒蛇，耐心地缠绕上来，勒紧咽喉。
更可怕的是，这仅仅是开始……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一个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
八路在那黑暗中的“熬鹰”战术，究竟还藏着多少致命的毒牙？
北平的飞机……真的能来支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