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战更不跟他挤胡同，上房揭瓦，从屋顶打，从墙缝里钻过去抄他侧后！把他大卸八块，一口一口吃掉！
咱炮弹金贵，那就把手榴弹捆成集束，威力照样够劲！
枪法不如人，就贴近了打，三十米内，三发子弹，必须撂倒一个！”
他讲得唾沫横飞，尽是实战中总结出的土法子和血腥经验。
几名美军军官听得瞠目结舌，甚至忘了记录。
这些战术听起来原始甚至粗野，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酷高效的实用主义。
史迪芬眼中闪过思忖的光芒，追问：
“那么士兵的意志呢？我们发现鬼子即使被合围，弹尽粮绝，也极少投降。”
李云龙冷哼一声：
“鬼子那是被灌了迷魂汤！咱的兵不一样，知道为谁打仗！
为爹娘，为乡亲，为脚下这片土地！思想工作，咱赵政委是顶尖好手！”
他抬手指向赵刚。
赵刚适时上前一步，语气沉稳，逻辑清晰地补充了几句关于保家卫国、官兵平等、信念塑造的重要性。
史迪芬若有所思地颔首。
此时，那名叫做布朗的军事观察员忍不住插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
“但是，将军，你们的战术体系似乎……缺乏规范性，并且，士兵的伤亡率想必极其惊人？”
李云龙眼一瞪，毫不客气：
“伤亡？打仗能不死人？但咱是用小的代价换大的胜利！总好过你们用炮弹把地皮犁一遍，最后还得靠小伙子们硬冲上去填坑！咱这叫本钱薄，但买卖做得漂亮！”
江岳立刻接过话头，用更规范的语言进行总结拔高：
“诸位，我们的核心战术原则可归纳为：
在绝对劣势中寻求相对优势，极度强调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侧重于近战、夜战、游击战与必要条件下的运动战相结合，务求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坚决避免消耗战。
同时，极度重视土工作业与就地取材、改造武器的能力。”
史迪芬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沉地看向李云龙与江岳，缓缓点头：
“非常……独特，但显然，卓有成效。感谢诸位的坦诚，李将军，江先生。这为我们提供了极具价值的、不同的思考维度。”
他身后的军官们均在飞速记录。
……
下午，考察团参观了正艰难恢复生产的厂区。
发电厂的轰鸣震耳欲聋，工人们满面煤灰，穿梭忙碌。
炸药厂内气味刺鼻，但看到那一块块规整的炸药块被生产出来，美国客人们难掩惊诧。
煤矿入口处，头戴柳条帽的工人们推着矿车川流不息。
史迪芬望着眼前这片繁忙却难掩简陋的景象，沉声问道：
“你们的工业基础如此薄弱，是如何支撑起如此规模的一场攻坚战役的？”
此番主要由赵刚和江岳应答。
赵刚条理清晰地阐述了如何充分发动群众、高效组织生产、最大限度节约物资。
随行的文职外交与管理人员听得极为专注，不断追问关于资源调配、劳动力组织、管理模式的细节。
而那两名情报人员，则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审视着工厂的每一个布局、设备的型号来源、乃至工人们的状态情绪，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