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悄然蔓延。
这种不安的寂静仅仅持续了几分钟。
“叮铃铃——！”
电话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声音比上一次更加急促。
参谋接起后，几乎是将话筒递到了本博手中，声音发颤：
“将军，城墙……情况紧急！”
本博深吸一口气，将话筒贴近耳朵。
这一次，他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尖锐而独特的呼啸声
——那是大口径炮弹在空中高速飞行时撕裂空气产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啸叫！
紧接着，是更为猛烈和集中的爆炸声！
甚至通过电话线，都能感受到那头的剧烈震动和恐慌！
“将军阁下！
确认是重炮！
绝对是重炮！
至少150毫米以上！”
守备队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充满了绝望，
“炮弹是从很远的地方打过来的！我们根本看不到八路的爆破手！
刚才那一轮齐射，直接命中了一段墙体！
城墙在坍塌！
缺口！出现了一个大缺口！我们……目测，至少有六十米！”
听着手下军官语无伦次却细节清晰的报告，尤其是那清晰的炮弹啸叫声和墙体坍塌的描述，本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
八路军，真的拥有了重炮！
而且看这火力密度，恐怕不止一门！
电光石火之间，多年军事生涯积累的经验让他迅速做出了一个痛苦但在他看来是唯一正确的决定。
继续留在城墙上，只能成为对方重炮的活靶子！
他对着电话，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形：
“命令！放弃城墙防线！
所有部队，立刻撤入城内！
依托街垒、房屋、制高点，层层设防，准备巷战！”
他顿了顿，几乎是自我安慰般地，也是给手下打气般地补充道，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自信：
“不要慌！撤到城里他们就没办法了！
八路军不敢在城里使用重炮！他们怕伤到自己人，也怕毁坏城市！
只要进了城，就是我们的天下！
用巷战拖住他们，消耗他们！”
下达完命令，本博无力地放下电话，踉跄着退后两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窗外，远处城墙方向隐约又传来几声沉闷的炮响，以及随之而来的惊呼和混乱声。
战斗，即将转入他寄予厚望，却也深知其残酷的巷战阶段。
城外的炮兵阵地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和发射药燃烧后的特殊气味。
四门155毫米榴弹炮的炮管微微冒着热气，炮口制退器上的烟尘被风吹散。
炮长老王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但他顾不得这些，紧盯着电话员。
观测所的最新指令不断传来：
“偏左五十米，集火射击！”
“命中！效果良好！”
汉森中尉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冷静地观察着炮班的操作。
经过最初几轮的试射和修正，八路军的炮手们已经逐渐掌握了这钢铁巨兽的脾性，装填和瞄准的速度明显加快，动作也越发流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