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声暴喝打断了山谷的寂静。
一个落在后面的山匪,眼见逃跑无望,竟凶性大发。
他双眼赤红,反身冲了回来。
手中一把鬼头大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赵沐宸毫无防备的后脑。
这一刀势大力沉,灌注了他全部的恐惧与疯狂。
若是劈实了,便是铁打的头颅也要开瓢。
赵沐宸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他甚至没有回头。
只是随意地反手向后一抓。
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如同最精准的铁钳。
在刀锋即将及体的刹那。
精准无比地扣住了那山匪全力挥刀的手腕。
“咔嚓!”
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
山匪发出一声杀猪般凄厉的惨叫。
他的手腕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瞬间捏碎。
骨骼成了齑粉。
皮肉扭曲变形。
大刀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脱手落下。
赵沐宸顺势接住下落的刀柄。
手腕只是轻轻一抖。
动作流畅自然,如同拂去肩上的尘埃。
“唰!”
一道雪亮的寒光在空中闪过。
快得只剩残影。
那山匪的惨叫戛然而止。
一颗双目圆瞪、表情凝固的头颅直接飞了起来。
脖腔里喷出的血柱冲起三尺多高。
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无头尸体晃了晃,沉重地栽倒在地。
这一手,干净利落。
快、准、狠到了极致。
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花哨的招式。
纯粹是碾压性的力量。
与精妙到毫巅的速度和控制。
【龙象般若功】第七层赋予的磅礴巨力。
与【乾坤大挪移】第七层那颠倒阴阳、挪移劲力的玄妙技巧。
在这一刻完美结合。
展现得淋漓尽致。
赵沐宸就像一头闯入羊群的远古暴龙。
每一次举手投足,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毁灭气息。
他向前迈出一步。
落地沉稳。
“砰!”
右拳随意轰出。
没有复杂的拳路,只是最直接的一记直拳。
对面一名举刀格挡的山匪,眼中还带着惊恐。
他手中厚背大刀竟被这一拳直接轰得弯曲、碎裂!
拳势未尽。
结结实实地印在他的胸膛上。
“噗!”
沉闷的撞击声。
那山匪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
肋骨尽断,内脏破碎。
他连哼都没哼出一声。
整个人如同被抛石机掷出的石头,倒飞出去十几米远。
重重撞在一块突兀的山岩上。
“啪叽。”
像一滩烂泥般滑落。
已然没了人形。
赵沐宸脚步未停。
左手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的吸力涌出。
地上另一名死去山匪手中的长枪,被他隔空摄到手中。
他看也不看。
随手向侧面一掷。
那杆寻常的铁枪,此刻仿佛拥有了生命。
化作一条择人而噬的毒龙。
发出尖锐的破空尖啸。
“噗嗤!”“噗嗤!”“噗嗤!”
连续三声利刃穿透肉体的闷响。
三个正往不同方向逃窜的山匪,身体同时一震。
他们被这杆铁枪如同串糖葫芦一般,从背后刺入,前胸透出。
牢牢地钉在了一起。
钉在了地面之上。
三人脸上还保持着奔跑的惊恐表情。
却已瞬间毙命。
连一声临死的哀嚎都未曾发出。
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单方面屠杀。
一场效率高到令人胆寒的杀戮艺术。
刚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落日堡悍匪们。
此刻就像是被驱赶到屠宰场的鸡鸭。
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连有效的抵抗都无法组织。
他们的刀砍不到那鬼魅般的身影。
他们的呼喊变成了绝望的悲鸣。
鲜于嫣和她那一众华山弟子,全都看傻了。
他们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有些人甚至感觉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们过去所有关于“武功”的认知。
这是什么武功?
不,这真的是武功吗?
这简直是一般的手段!
那种扑面而来的、近乎实质的煞气与压迫感。
甚至比刚才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山匪,还要可怕一百倍!
一千倍!
尤其是鲜于嫣。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明媚的眼眸睁得极大。
瞳孔里倒映着那个在血腥屠场中闲庭信步的高大身影。
玄衣墨发,面容冷峻。
每一次看似随意的挥手。
每一次轻描淡写的抬足。
必定伴随着一个生命的消逝,一蓬鲜血的绽放。
那些飞溅的血液,似乎有着灵性。
远远避开,竟无法沾染他衣袍分毫。
他仿佛立于血海中央,却片尘不染。
那种睥睨众生、视人命如草芥的霸道。
那种举手投足间改天换地、生杀予夺的无敌气势。
如同滔天巨浪。
狠狠冲击着她十八年来形成的所有江湖观念。
冲击着她少女单纯的心灵。
让她感到窒息,感到眩晕。
却又隐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绝对力量所震撼的战栗。
“跑!快跑啊!”
“这不是人!是魔鬼!”
独眼龙终于彻底崩溃了。
作为首领,他见惯了生死,心肠早已硬如铁石。
但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凶悍勇猛的兄弟们。
在这黑衣青年面前如同纸糊泥塑般被轻易撕碎。
眨眼功夫就死了一大半。
他所有的勇气和凶性都被无边的恐惧淹没。
他嘶声力竭地大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形。
扔下了那柄象征权威的九环大刀。
用尽毕生力气,转身就朝山上茂密的林子里狂奔。
恨不得爹妈当初给自己生出四条腿来。
只求离这个煞星越远越好。
赵沐宸刚刚捏碎另一个山匪的喉咙。
随手将尸体扔开。
他微微侧头。
瞥了一眼那个连滚带爬、狼狈逃窜的独眼龙背影。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笑意。
“跑?”
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山谷中的惨叫与风声。
传到每个人耳中。
“问过本座了吗?”
他站在原地,并未追赶。
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食指伸出。
笔直地对准了五十步外,即将没入林间的独眼龙。
【六脉神剑】!
天下至快至锐的指剑!
内力在特定经脉中奔腾,以独特法门凝于指尖。
“商阳剑!”
他嘴唇微动,吐出三个字。
“咻!”
一道无形无质、却凌厉到极点的剑气破空而出。
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只能听到一声尖锐短促的破空尖啸。
五十步外。
正在亡命狂奔的独眼龙身体猛地一僵。
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后心。
他奔跑的姿势骤然定格。
后心处的衣衫“噗”地炸开一个破洞。
一团刺目的血花爆散开来。
在阳光下格外凄艳。
他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整个人被剑气余力带得向前扑倒。
在这个陡峭的山坡上“咕噜噜”连滚了好几圈。
撞在一块石头上,停了下来。
四肢微微抽搐了两下。
便再也没了动静。
从他转身逃跑,到被剑气毙命。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山谷中,最后一声惨叫也平息了。
从赵沐宸出手,到最后一个山匪倒下。
总共不到半盏茶的光景。
三十多个凶名赫赫、让官府都头疼的落日堡悍匪。
全灭。
无一生还。
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味,在山谷中弥漫开来。
混合着尘土和死亡的气息。
令人作呕。
几匹无主的马在远处不安地打着响鼻。
赵沐宸独自站在一片尸骸之中。
脚下是蜿蜒流淌的鲜血。
他随手甩了甩手。
仿佛要甩掉某些并不存在的污秽。
然后。
他缓缓转过身。
那双深邃如无尽寒渊的眸子,平静无波。
看向了不远处,那群早已呆若木鸡、如同泥塑般的华山派众人。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为首的鲜于嫣身上。
“踏、踏、踏。”
他开始迈步。
朝着华山派众人走去。
靴子踩在沾染了血污的砂石地面上。
发出清晰而稳定的脚步声。
这声音并不响亮。
却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
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了众人的心跳节拍上。
让他们的心脏随着脚步声剧烈收缩。
鲜于嫣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随着那身影的靠近而不断增强。
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胸口发闷。
双腿像是灌了铅,又像是抽去了所有骨头。
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刚才那血腥屠戮的一幕还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刺激着她的神经。
直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她面前。
近在咫尺。
彻底遮住了她头顶的阳光。
将她笼罩在一片带着淡淡血腥气和强烈男性气息的阴影之中。
鲜于嫣这才猛地从极度的震撼和恍惚中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
对上了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如同擂鼓。
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这张脸,俊美得近乎邪异。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冰冷的弧度。
距离如此之近。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完美的轮廓。
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间温热的气息。
“多……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鲜于嫣慌忙抱拳,深深躬身行礼。
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莫名的悸动而微微发颤。
几乎语不成调。
她身后的几个师弟,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见师姐行礼,才如梦初醒。
赶紧跟着弯腰作揖,头垂得极低,根本不敢抬起。
生怕触怒了这位煞星。
赵沐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目光毫不掩饰,带着审视和玩味。
在她那因为躬身而更加凸显的、饱满起伏的曲线上缓缓扫过。
从纤细的腰肢,到挺翘的臀线,再到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肩背。
最后,停留在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的、一截雪白细腻的颈后肌肤上。
“华山派的?”
他的声音响起。
低沉,磁性。
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质感。
鲜于嫣只觉得那目光有如实质。
扫过之处,皮肤都微微发烫。
被他那极具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目光打量着。
她浑身不自在,脸颊滚烫。
心中既有羞窘,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强大雄性气息笼罩的战栗。
她想躲闪,身体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是……”
她声如蚊蚋,勉强应道。
顿了一下,才想起报上家门。
“家父……正是华山掌门,鲜于通。”
“小女子鲜于嫣,见过恩公。”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
“不知……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今日救命大恩,华山派上下必铭记于心,日后定当……”
她的话还未说完。
身后传来一阵轻盈而规律的脚步声。
伴随着淡淡的、不同的幽香。
赵敏率先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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