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嘀咕着,诊室里传来欧阳医生无语的声音:“好,继续。”
紧接着是吕子乔崩溃的大叫:“后来我就一下子惊醒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原来我真的在考试。”
“噗嗤”一声,诺澜没忍住笑了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
胡一菲回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出声,自己却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这理由也太离谱了。
欧阳医生连忙打断的声音传来:“好,呃~咱们继续下一个问题,你依旧怀念最美好的事是什么?”
“现在的世界有太多事情让我黯然神伤。”吕子乔突然切换到崩溃模式,声音里满是“悲伤”,“我是个被命运诅咒的人。”
候诊区的曾小贤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演得也太假了。”
周景川也点点头,对诺澜说:“你看,开始卖惨了,接下来该编‘悲惨经历’了。”
果然,欧阳医生的问题来了:“你的抑郁痛苦历史有多久了?一周?一个月?还是半年?”
吕子乔“悲伤”的胡扯声立刻响起:“我的忧郁历史,要从八岁开始说起,那时候天还是蓝的、水也是绿的、鸡鸭是没有禽流感的、猪肉是可以放心吃的、那时候照相是要穿衣服的、欠债是要还钱的、丈母娘嫁姑娘是不图你房子的、孩子的爸爸也是明确的……”
“他这是在说顺口溜吗?”诺澜皱着眉,有些无奈地看向周景川,“八岁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周景川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这是把网上的段子都搬来了,估计是想拖延时间,等咱们不耐烦先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诊室里时不时传来吕子乔的絮叨声,从八岁的“悲惨童年”聊到成年后的“创业失败”,话题越扯越远,候诊区的几人从最初的专注倾听,渐渐变成了各自闲聊。胡一菲靠在墙上刷手机,曾小贤打着哈欠,只有周景川和诺澜还偶尔留意着诊室里的动静。
终于,吕子乔的声音停了下来,只听他说道:“……于是我造福人类的大计划就这么流产了,我损失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后来我住进了爱情公寓,可是悲惨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候诊区的几人都以为他要继续说,结果半天没了声音。周景川疑惑地看向诺澜:“怎么停了?不会是被医生拆穿了吧?”
诺澜刚想回应,就听见诊室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似乎是椅子挪动的声音。紧接着,没了下文。
又过了几分钟,诊室门依旧没开。胡一菲忍不住了,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欧阳医生模糊的问话声:“你~你干什么?”
随后是吕子乔“温柔”的声音:“医生,刚才你说我的忧郁症很严重,我心里空荡荡的,不过现在躺在这里,感觉好多了。”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胡一菲脸色一变,就要推门进去,周景川赶紧拉住她:“别冲动,说不定是医生在做什么治疗,咱们先等等,万一误会了就不好了。”
诺澜也跟着劝道:“一菲,景川说得对,心理咨询有时候会有一些特殊的引导方式,咱们先别急,再等等看。”
胡一菲虽然着急,但也知道两人说得有道理,只好停下动作,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她总觉得里面的情况不太对劲。
候诊区的几人正各怀心思地等着,诊室门忽然“咔嗒”一声被拉开。众人立刻看过去,只见吕子乔和欧阳医生并肩站在门口,吕子乔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欧阳医生则皱着眉,表情严肃得像是刚处理完棘手的病例。
胡一菲最先冲上去,一把抓住吕子乔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焦急:“子乔你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是不是情况很严重?”
周景川和诺澜也跟着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按吕子乔之前的装模作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露出这种神情的样子,难道真被医生查出什么问题了?
诺澜往前走了两步,轻声问道:“子乔,有什么话慢慢说,别着急。欧阳医生,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需要配合什么治疗?”
欧阳医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吕子乔突然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医生说我这种病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话音刚落,他一把甩开胡一菲的手,捂着脸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呜呜~我还是回去筹备后事吧!”那哭声凄惨得,连候诊区其他等候的病人都忍不住侧目。
“哎,子乔你等等!”胡一菲急忙要追上去,却被周景川拦了下来。
“别追了。”周景川看着吕子乔跑远的背影,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你没觉得他刚才哭的时候,肩膀都没怎么抖吗?倒像是故意扯着嗓子喊的。”
诺澜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他说‘筹备后世’的时候,语气虽然哭唧唧的,但眼底好像没什么真正的难过,反而有点……想偷笑的样子?”
胡一菲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刚才吕子乔的反应,好像确实像两人说的那样——哭喊声够大,可眼泪却没见几滴,跑的时候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不像是绝望,倒像是急着去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