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画面:苏婉清的身影出现在我身侧,她毫不犹豫地将自身冰系本源注入我几乎崩溃的体内,极寒之力暂时冻结了暴走的能量,但她自己的气息却迅速黯淡,最终化作一座冰雕,缓缓飘向黑暗深处……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无悔。
右侧画面:星璃的本体撕裂空间降临,她燃烧着血脉中所有的星辉之力,化作一道纯净的星光桥梁,强行接引下遥远的星辰之力,为我稳定了体内冲突,而她自身则在星光中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只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她的眼神,是宿命般的坦然与奉献。
两个画面,两种结局,两个女子以不同的方式,为了救我(或者说,为了某种更大的目标)而牺牲了自己!
“命运支流之三,双星陨落,力破虚空。”卜者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此为……可能性最高的支流之一。”
“不!!!”
我和苏婉清几乎同时出声!我看着镜中那两种惨烈的结局,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几乎要爆炸!我林凡,何德何能,需要她们如此牺牲?!
苏婉清猛地抬起头,看向我,又看向星璃的虚影,眼中充满了震惊、痛苦,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她害怕那样的结局,无论是她自己化作冰雕,还是看到星璃消散。
星璃的虚影也怔怔地看着镜面,然后缓缓将目光转向我,冰蓝色的眸子里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
大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命运之镜展示的画面,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剖开了我们之间那层未曾捅破的窗户纸,将最残酷的可能性赤裸裸地摆在面前。
狗血吗?足够狗血。刺激吗?无比刺激。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去他妈的命运!去他妈的支流!
我猛地抬头,看向观星卜者,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前辈!命运,难道就无法改变吗?!”
卜者深邃的眼眸与我对视,良久,才缓缓道:“命运如同这镜宫,有无数面,映照无数可能。所见,并非注定,而是警示。如何选择,走向何方,终究在于……本心。”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我们三人:“情感之纠葛,亦是力量,亦是变数。逃避与压抑,或将成为命运的推手;直面与坦诚,或许能撕裂既定的轨迹。”
他的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我们心头。
我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苏婉清,又看了看眼神复杂的星璃虚影,心中那股一直被压抑、被回避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我转向苏婉清,看着她那双清冷眸子深处隐藏的脆弱与情意,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婉清,镜中所见,绝非我所愿!我林凡,不需要任何人为我牺牲!如果要死,我会死在你们前面!如果要战,我必与你们并肩到底!我的心意,在龙族时虽说得颠三倒四,但……是真的!”
苏婉清娇躯一颤,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冰蓝色的眸子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那层一直维持的清冷外壳,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我又看向星璃的虚影,语气同样郑重:“星璃,你是我们的伙伴,是重要的‘星钥’,但绝不是注定要牺牲的祭品!所谓的‘命定’,让它见鬼去吧!我绝不会让镜中的任何一种情况发生!我会找到别的路,一定有别的路!”
星璃的虚影微微颤抖,她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感动、释然,以及一丝更加深沉的情愫。她轻轻点头,虚影似乎都凝实了几分。
观星卜者看着我们,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极淡、却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笑容。
“看来,命运的河流,已经因你们的‘本心’,开始转向了。”他缓缓抬手,指向命运之镜。
镜面中,那原本分裂的两个惨烈画面开始模糊、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新的、虽然依旧模糊却充满了勃勃生机与无限可能的景象——我们几人并肩而立,面对滔天黑暗,身后是璀璨星辰,身前是……一条被强行开辟出的、充满未知却充满希望的道路!
“记住你们此刻的真心。”卜者收回手,镜面恢复成深邃的星空,“归寂教团的下一个目标,位于西北极寒之地的‘万载玄冰窟’,那里封印着一件足以扭转战局的上古之物——‘太初寒髓’。能否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他给出了我们需要的线索,然后缓缓闭上双眼,仿佛陷入了沉睡,不再理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