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推广教化,不出三五十年,秦国国力必增三成。”
此言一出,嬴驷眼中顿时泛起光芒。
他身为明君,自然明白教化百姓的重要性。
然而——
“寡人的身体,恐怕撑不到那时了。”
他长叹一声。
“当务之急,是为秦国立嗣定君……嘶!”
话说到一半,嬴驷猛然怔住。
“坏事!”
他猛地站起:“今日正是赵夫人临盆之日,寡人竟全然忘记。”
他平日勤于政务,日常起居多在暖阁,每月只在寝宫待三五日。
尤其是这次,国君竟在暖阁住了七日以上,完全忘了今日正是姬妾赵夫人临产的日子。
还是因为提及立嗣之事,才忽然想起。
就在此刻——
“国君!国君!”
一位士大夫急匆匆走进暖阁。
嬴驷抬头,见来人竟是秦国掌管宗庙祭祀的“三闾大夫”邓荀。
“邓公今日前来……莫非赵夫人产下公子了?”
嬴驷立刻明白过来,急忙起身问道。
他清楚,唯有生下公子,才需立即入祖庙告祭,惊动这位三闾大夫。
此前他已有六个孩子,三个儿子,三个女儿。
最小的如今也已九岁。
但在嬴驷看来,这三个儿子都不是继承王位的最佳人选。
更巧的是,他刚才还在与张仪商议立新君之事,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在这个仙佛降临的时代,难免让他多生疑虑。
“是位公子,而且……而且……”
三闾大夫邓荀显然跑得气喘吁吁:“小公子刚出生,祖庙中的祖牌就有了异动!”
“当真?!”
嬴驷闻言,猛地站起,满脸通红:“是哪一块祖牌?”
所谓祖牌,是祖庙中供奉的先祖灵位。
其中也包括周朝历代君王——如武王姬发、周公姬旦、紫薇大帝伯邑考等。
祖牌有变,就如同神灵显现,乃是大吉之兆。
但秦国自开国君主秦非子以来,从未有人飞升成仙。
祖庙几乎从未有过任何动静。
“是……是元祖,是飞廉的那块牌!”
邓荀接着说:“飞廉先祖曾降下法旨,说将有一位来历非凡的上仙降临我秦国。”
“想来,正是与这位小公子有关!”
听到这话,不仅嬴驷,就连张仪也忍不住站起身来问:“此话当真?飞廉妖神真的显灵了?”
张仪身份特殊,早已获得死后配享祖庙的资格,因此他知道大秦祖庙深处确实供奉着飞廉的神位。
此事并不忌讳——上古妖神中,凡曾助益人镞者,皆在各国三皇庙中设有牌位。女娲娘娘自然不必说,白泽、应龙等亦是如此。秦国作为飞廉后裔,供奉飞廉本就理所应当。
然而,飞廉妖神岂是普通神灵可比?他存在的时间远早于三皇五帝。因此虽然一直被供奉,却从未有过回应。
但此刻,飞廉竟然显灵,意义非凡!
“飞廉先祖竟称其为来历非凡的上仙?”嬴驷心中激荡不已。连妖神都如此形容,那该是何等境界的仙人?
“你为何不早说——那位上仙何时到来?与我儿有何关系?”嬴驷焦急地追问。
只见三闾大夫面露惊惶,嬴驷顿时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说!”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此刻便在此处。”
“至于与你儿子的关系——便是师徒之缘。”
那声音温和而柔和。
嬴驷与张仪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王宫庭院中柳树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
庭院中立着一位绝色女子,身穿鹅黄衣裙。
她周身流苏轻动,金光流转。
她刚现身,身后原本枯萎的柳枝竟重新泛出绿意。
转瞬之间,整座庭院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躺在床上的嬴驷,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立刻恢复红润。
即便是嬴驷与张仪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也从未见过如此逆转生死、夺天地造化的奇景,
这样的存在,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两人一时愣住,仿佛置身梦境。
许久之后,才渐渐回过神来。
“敢问仙子尊号?”
嬴驷强压心绪,躬身问道。
那女子却未回应,只吟诵道歌:
“天地初开孕玄通,天荒陆上第一灵。
曾许地母修道德,再拜许林得玄明。
山河易老身不老,草木当枯法不枯。
若知其名真神妙,何来仙真传道行。”
歌声清亮,天幕间隐隐有霞光流动。
吟罢,女子轻笑道:
“我的名字尚未到揭晓之时,你们称我‘地母’便可。”
此言一出,略懂神鬼之道的嬴驷心中震惊。
他清楚,仙神道歌非同一般,
所唱之词皆是自身本源所在。
修行极高之人吟诵道歌,天地自然感应;
若是邪祟冒充仙人,妄唱道歌迷惑世人,
顷刻便会有天雷降下,令其魂飞魄散。
这是天道铁律,半分虚假不得。
绝非轻易可以评说、随意谈论之事。
而这位女子所唱的是什么?
“天地初开孕玄通,天荒陆上第一灵。”
仅仅这一句,便足以说明眼前女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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