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启都市纪元:佣兵的平凡幻变

第760章 那八年受的苦算什么?

凌晨5点12分,四象门深处那宽阔却死气沉沉的祭坛,依旧被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死寂彻底笼罩。这片死寂里,混杂着血腥味、焦糊味、能量湮灭后的空洞气息,还有一种……劫后余生却又前途未卜的茫然感。

只是,在这片死寂之下,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异动。

宿羽尘那只无力摊开、掌心向上、皮肤冰凉的手里,那柄刚刚完成认主仪式的虎魄刀,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如同余韵般的嗡鸣。黝黑古朴的刀身在祭坛昏暗摇曳的残余光芒下,泛着一种内敛的、却让人不敢小觑的冷冽光泽,仿佛沉睡的凶兽收起了爪牙,却依然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沈清婉和阿加斯德还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全神贯注地防备着这柄来历不明、煞气冲天的古刀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刚才它“飞”向宿羽尘那一下,太过诡异,完全超出了常理。

就在两人精神紧绷的注视下——

异变,再次……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那柄原本长度接近三尺(约一米)、造型古朴中透着狰狞、看着就沉重无比的虎魄刀,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不是幻觉,也不是能量波动造成的视觉扭曲,就是实实在在的……物理尺寸上的收缩!

先是那截适合成年人握持、雕刻着粗糙防滑纹路的刀柄,微微地、缓缓地……缩短了一小截,变得更加贴合宿羽尘此刻虚握的掌心大小。

紧接着,那闪烁着幽暗寒光的刀刃部分,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从两侧向内压缩,刀身变得更加凝实、厚重,但整体长度却在不断减少。与此同时,之前那即便收敛也依旧能感受到的凛冽凶煞之气,也随之大幅减弱,仿佛被刀身本身吸收了回去,最终化作一缕缕近乎透明、只有近距离才能勉强察觉的黑色烟气,如同有生命的小蛇,缠绕在宿羽尘的掌心与指缝间,徘徊不定。

整个过程,平缓得不可思议。

没有爆发出任何能量波动,没有引起空气的震荡,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带起。

就像是冬日屋檐下的冰棱,在正午阳光的温暖照射下,自然而然地、一点点地……融化、滴落。

又像是这把刀,本就该以这种形态存在于宿羽尘的体内,此刻只是……回归了它原本的“归宿”。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功夫。

那柄之前还静静躺在石室中、散发着沉重历史与凶煞气息的“虎魄刀”,便在沈清婉和阿加斯德惊愕的注视下,收缩、凝练……最终,化作了一个仅有成年人大拇指指甲盖大小、通体黝黑、造型却依旧能看出刀形轮廓的……微小印记。

紧接着,这枚微小的黑色刀印,轻轻一颤,化作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黑色流光,如同水滴渗入海绵,顺着宿羽尘掌心那些因为常年握枪持刀而磨出的粗糙纹路与生命线……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去。

彻底……消失不见。

仿佛它从未出现在外界,从未引起过任何波澜。

“这……” 沈清婉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触碰宿羽尘那只刚刚“吞噬”了神兵的右手掌心。

触感……冰凉,粗糙,带着战斗留下的薄茧,和失血过多的苍白。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凸起的印记,没有异常的温度,也没有残留的能量波动。

那柄刀……真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是……

沈清婉能清晰地感觉到,并非完全“无迹可寻”。

在宿羽尘那具因为重伤和能量暴走而气息极度紊乱、如同随时会崩坏的破布袋般的身体内部,原本疯狂冲撞、几乎要将经脉撑爆的毁灭能量与《吞天诀》邪异灵力,似乎……因为这柄刀的融入,隐约间……多了一点点极其微弱、却又真实存在的……“秩序感”。

就像是一锅沸腾翻滚、随时会溅出锅外的滚油里,被投入了一颗虽然微小、却质地极其坚硬的“定石”。虽然无法立刻平息油锅的沸腾,却让那狂暴的冲撞,有了一丝可以被“锚定”、被“引导”的可能。

“这……这算是……建立本命链接了吗?” 沈清婉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但眼底深处,却不受控制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冀之光。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这柄凶刀真的认主宿羽尘,并且以一种类似“本命法宝”的方式融入了他的身体……

那么,或许……这柄刀不仅能成为他未来的强大助力,更可能在眼下,帮助他梳理、镇压体内那狂暴到极致的混乱能量!

“这样一来,以后……应该就能随叫随到了吧?就像那些小说里写的……” 她心里胡乱地想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驱散心头那沉重的阴霾和恐惧。

然而——

她这丝微弱的希冀才刚刚升起。

怀中,那个一直靠着她支撑、气息微弱却总算还有一丝生机的身体……

猛地……一软!

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根支撑的骨头,又像是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彻底断裂。

宿羽尘的脑袋,无力地、重重地……歪向了一侧,脖颈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原本那虽然微弱、但至少还在起伏的胸口,几乎……停滞了!

呼吸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他双眼紧闭,眉头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无意识地紧锁着,脸色白得如同一张被水浸泡过久、一碰就碎的薄纸,嘴唇更是失去了所有血色,呈现出一种濒死的青紫色。

彻底……失去了意识。

陷入了更深层、更危险的……昏迷。

“羽尘——!!!”

沈清婉的心,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捏碎!

无边的恐惧如同最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她吓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她死死地抱住宿羽尘那突然变得无比沉重的、仿佛正在迅速流失温度的身体,双手不受控制地用力摇晃起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颤抖,带着哭腔:

“羽尘!别睡啊!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求求你了,羽尘!”

“坚持住!你不能睡!救援马上就来了!听到了吗?羽尘!醒醒啊!”

她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大颗大颗地滚落,顺着她沾染了灰尘和血污的脸颊滑下,滴落在宿羽尘那苍白冰冷、毫无生气的脸上,晕开一小片湿润的痕迹。

可是……

无论她怎么用力地摇晃,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唤,怎么用带着体温的泪水去试图唤醒他……

怀中的男人,都毫无反应。

像是一尊失去了所有生机的……雕塑。

只有鼻翼间,那微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绝的、几乎细不可闻的……一丝气息,还在顽强地、却又无比艰难地……维系着那根名为“生命”的、纤细如发的线。

证明着……他还活着。

但也仅仅是……还活着。

一旁的阿加斯德见状,也立刻收起了手中的长枪,脸色凝重地再次蹲下身。她伸出覆盖着银甲的手掌,掌心向下,轻轻覆在宿羽尘的胸口上方。

柔和而纯净的金色神圣光芒,再次从她掌心涌动出来,试图如同之前一样,渗入宿羽尘体内,稳定他的伤势,安抚他狂暴的能量。

然而——

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

那些温暖、充满了秩序与生机的神圣光芒,刚刚触及宿羽尘的皮肤表面,甚至还没来得及渗透,就被一股源自他体内深处的、极其强悍霸道的……排斥力……猛地……弹开了!

就像是一滴清水,滴在了烧得滚烫、覆盖着油脂的铁板上,瞬间就被蒸发、弹飞,只留下一缕微不足道的青烟。

只有极少量的、最为凝练的神圣光芒,才能勉强突破那层无形的排斥屏障,渗透进去。

可这点光芒,进入宿羽尘那如同战场般混乱的体内后,就如同投入怒海的一粒沙,转瞬间就被那狂暴肆虐、充满了毁灭与吞噬气息的混沌能量……给彻底……吞噬、湮灭,连一点涟漪都没能激起。

阿加斯德皱紧了眉头,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凝重,她收回手,摇了摇头,语气沉重:

“不行啊!宿小子这体质……也太特殊、太麻烦了点!”

“我的魔法……撒在他身上,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作用!”

她看着宿羽尘那越来越微弱的生命体征,声音里也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担忧:

“他体内的毁灭气息,浓度太高了!而且……和《吞天诀》本身那种诡异邪门的能量死死纠缠在一起,互相催化,形成了一股……极其霸道、排他性极强的‘混沌之力’。”

“我的神圣魔法,本质上就与这种混乱、负面的力量相克。加上他身体本身似乎就对‘秩序侧’的外来能量有着强烈的排斥性……这样下去……”

阿加斯德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让人心头发冷的判断:

“恐怕……他撑不了多久了。光是能量冲突和内伤,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那……那怎么办?!” 沈清婉听得心头发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抱着宿羽尘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指甲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陷进了他手臂的皮肤里,留下浅浅的白痕。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试图从绝望中找出一丝可能的生机。

突然,她像是抓住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看向阿加斯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却又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希冀:

“阿加斯德姐!你……你说,羽尘修炼的那个《吞天诀》,不是号称能吸收转化各种黑暗、负面的能量,拿来为己用吗?”

她的语速很快,带着急切的求证:

“那……那如果我……我给羽尘输送一点我的真气……我的真气是八岐大蛇的妖气转化的,本身也属于阴寒、偏向黑暗属性的力量……是不是……是不是能帮他……中和、吸收一部分那些暴走的毁灭气息?说不定……能成为救他的突破口?”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有点“道理”的办法了。毕竟,属性相近,或许……不会排斥得那么厉害?

阿加斯德闻言,指尖轻轻点着自己线条优美的下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她沉吟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惯有的、略带调侃的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冰水浇头:

“我觉得吧……清婉,你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哦~”

她特意拖长了语调,然后才解释道,语气带着几分警示的意味:

“你想啊,现在宿羽尘的情况,是因为短时间内吸收了太多、太浓的毁灭气息,身体根本来不及转化和消化,导致体内能量彻底失衡,处于一个……嗯,就像是被充气充到极限、随时可能爆炸的气球一样。”

她特意加重了“boom”的发音,还配合着做了一个双手张开、模拟爆炸的手势,形象得让人心里发毛。

“这个时候……” 阿加斯德看着沈清婉瞬间变得惨白的脸,继续说道,“如果你再往这个已经快要爆炸的‘气球’里,输入一股……同样霸道、同样性质偏向阴邪的‘妖气’……”

“两股同样强悍、谁也不服谁的阴邪力量,在他体内狭小的空间里猛地撞在一起……”

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恐怕……就不是中和了,而是……更加激烈的冲突,更狂暴的能量暴走,然后……”

阿加斯德又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耸了耸肩:

“真的会‘boom’的哟~到时候,神仙都难救。”

沈清婉的脸色,瞬间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刚刚因为想到“办法”而燃起的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火苗,被阿加斯德这盆掺着冰碴子的冷水……彻底……浇灭了。

无边的焦虑和绝望,如同最粘稠的黑色潮水,再次将她吞没,让她几乎窒息。

可是……

就在这绝望的谷底,沈清婉盯着阿加斯德那张虽然说着可怕后果、但眼底深处似乎并没有太多“真·绝望”情绪、反而隐隐带着一丝……“看你怎么选”的……玩味?的脸……

她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不对劲。

以她对阿加斯德的了解,如果宿羽尘真的已经没救、濒临死亡,这位女武神姐姐……绝不会是现在这副还有心情“分析后果”、“吓唬她”的样子。

她应该会比自己更焦急,会想尽一切办法尝试,或者……直接说出最坏的结果。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似给出了“不行”的结论,却又好像在……故意吊着她的胃口?引导着她的思路?

“诶,阿加斯德姐,” 沈清婉皱起了眉头,也顾不上什么礼貌和分寸了,直接疑惑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都……都到了这个火烧眉毛、人命关天的时候了,您……您就别卖关子、别逗我玩了行吗?”

她紧紧盯着阿加斯德金色的眼睛:

“您是不是……其实有什么办法可以救羽尘?您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在吓唬我?”

阿加斯德看着沈清婉那因为焦急、担忧而微微发红的眼眶,和她眼中那混合着绝望与最后一丝希冀的复杂光芒,脸上的调侃笑意终于慢慢收敛。

她拍了拍自己光洁的额头,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爽朗地笑了起来(其实是经过探查发现宿羽尘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哎呀~被你发现啦?看来小清婉你还不算太笨嘛~”

她顿了顿,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认真了些:

“办法嘛……自然是有的~而且,其实就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 沈清婉一愣,更加疑惑了。

“对啊~” 阿加斯德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你怎么没想到”的引导,“你好好想想看……大概……八个小时前?在那片天坑群浅滩之上,羽尘是怎么……救你的来着?”

“八小时前……天坑群……救我……” 沈清婉被这么一提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某些记忆如同被按下了开关,瞬间……清晰地涌了上来!

是了!

八小时前!

那时,国安搜索队已经进入天坑区域搜索了一天,但却毫无进展之时。她体内的八岐大蛇蛇晶妖气,因为长时间的战斗戒备和紧张情绪,突然……不受控制地发作了!

浑身如同被扔进了冰窟之中,冻的她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意识都开始模糊,蛇类的本能和凶性几乎要压倒她的理智……

就在她几乎要失控、可能伤及周围队友的危急关头……

是宿羽尘!

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不顾周围还有其他队员在场,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面子问题……

直接用最直接、最有效、也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那种“双修”之法……

将他体内《吞天诀》修炼出的、具有强大吞噬和包容特性的灵力,缓缓导入她的体内,帮助她压制、疏导那暴走的蛇晶妖气……

最终,才让她平安度过了那次危机。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宿羽尘那专注而坚定的眼神,那不顾一切只想救她的决绝……还有自己事后羞赧却又无比温暖的心情……

沈清婉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

像是被扔进了蒸笼,又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直红到了耳根,甚至连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

其实……她刚才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潜意识里,并非完全没有闪过这个念头。

毕竟,这是他们之间验证过有效的、最深入的“能量交流”方式。

可是……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原因很简单——

太羞耻了!

罗欣这个半大的孩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虽然罗欣经历复杂,未必真的什么都不懂,但在这种环境下,在别人(尤其是未成年人)的注视下,进行这种……亲密到极致、几乎等同于……的“治疗”方式……

沈清婉光是想想,就觉得脸上像是有火在烧,脚趾头都能尴尬得抠出一座城堡来。

她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就在沈清婉脸红得快要冒烟,内心天人交战、羞耻与担忧疯狂拉扯的时候——

一旁的罗欣,眨巴着那双清澈中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早熟的大眼睛,看看脸红的沈清婉,又看看脸上带着了然笑意的阿加斯德,小脑袋里满是问号。

她歪着头,用她那特有的、脆生生的童音,充满求知欲地问道:

“阿加斯德姐姐~刚才您说的……那个治疗方式……是怎样的呢?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她顿了顿,看着沈清婉那红得滴血的脸颊,似乎明白了什么,小脸上露出一种“我好像懂了”的表情,声音压低了点,带着点不确定:

“怎么……清婉姐姐的脸……一下子就红成这样了呢?像是……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罗欣虽然年纪小,只有十三岁,但她在“混沌”组织那种龙蛇混杂、充满阴暗与扭曲的环境里待了八年,耳濡目染之下,对于一些成年人之间的事情,也并非完全懵懂无知。组织里那些蛊师、杀手们私下里的污言秽语、某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或交易……她或多或少,被迫或无意地,接触过一些。

所以,结合沈清婉那羞赧到极致的反应,和阿加斯德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模糊的、关于“那种”成人间非常亲密行为的猜测,在她的小脑袋里……形成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点试探和好奇,小声地、不太确定地补充问道:

“……啊!不会是……‘那种’……治疗吧?”

“那种”两个字,她说得含糊,但配合着她那副“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的表情,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轰——!”

沈清婉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脸颊瞬间滚烫得能煎鸡蛋!耳朵里嗡嗡作响,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或者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嘴唇嗫嚅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双手更是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尖都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高得吓人,几乎能烫伤人。

“清婉!”

就在这时,阿加斯德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之前那丝调侃、玩味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隐约的……怒其不争?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力量,震得沈清婉浑身一僵,连羞赧都暂时被压了下去。

“都 tm 到了这种时候了!” 阿加斯德的语气斩钉截铁,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粗口,“你还觉得……你那点可怜的脸面……比羽尘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进了沈清婉的心里!

阿加斯德没有给她喘息和辩解的机会,继续用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质问道:

“你好好想想!”

“如果此刻……站在旁边,有能力用‘那种’方法救他的,是妙鸢,是重樱,或者是英子……”

“你觉得……她们会像你现在这样,因为害羞,因为觉得丢脸……而犹豫哪怕……一秒钟吗?!”

沈清婉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阿加斯德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在她的心防上:

“你再想想!就在几个小时前!就在外面的营地!你‘蛇晶病’突然发作,痛苦得几乎要失去理智的时候!”

“羽尘……他有因为周围还有高科长、林峰、陆琼他们那么多人在看着……而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吗?!”

“他当时……眼里只有你的痛苦,你的安危!”

“他根本……就没在乎过什么别人的眼光!什么脸面不脸面!”

“他只想用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救你!”

最后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沈清婉因为羞赧和焦虑而一片混乱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是啊……

林妙鸢那个敢爱敢恨、行动力爆表的师妹,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面子?那是什么东西?

安川重樱,看似温柔腼腆,可一旦认定的人和事,她的执着和勇气,远超常人想象。

英子……更是将忠诚与守护刻进了骨子里,为了主公,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献出一切,包括生命和尊严。

而羽尘……

沈清婉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几个小时前,宿羽尘冲到她身边时,那双眼睛里……除了担忧和急切,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他当时……真的……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做好不好看”、“别人会怎么想”这种问题。

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救她。

而现在……

轮到她来救羽尘了。

轮到她……成为那个可以决定羽尘生死的关键。

可她在干什么?

她在因为害羞而犹豫!

她在因为旁边有个未成年的罗欣看着而觉得丢脸!

沈清婉啊沈清婉……

你的面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值钱了?

值钱到……可以拿来和羽尘的性命……放在天平的两端比较?

值钱到……让你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在你怀里,气息一点点微弱下去,而你……却还在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更早之前呢?

在年前那次探索裂风派传承洞窟的行动中,她不小心中了阿贡的暗算,被他的毒拳所伤,剧毒攻心,命悬一线。是宿羽尘,不顾自身安危,强行运转《吞天诀》,冒着被剧毒侵染的风险,拼死为她逼毒、疗伤,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后来,在樱花国面对八岐大蛇那场惨烈到极致的大战现场,面对无数敌人和同伴,在她因为融合蛇晶力量失控、痛苦不堪的时候,他也是毫不犹豫地,用那种最亲密、最有效的方式,为她进行“紧急疏导和治疗”……

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别人的眼光。

他眼里……只有需要被拯救的人。

只有他在乎的人。

想到这里……

沈清婉猛地……抬起手!

“啪!” “啪!”

毫不留情地,狠狠……扇了自己两个清脆的耳光!

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犹豫、羞涩和乱七八糟的杂念!

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眼中的迷茫和羞赧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坚定和……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因为激动和决心而微微颤抖。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最珍贵的易碎品般,将怀中昏迷不醒的宿羽尘……横抱了起来。

转身,迈开虽然有些发软、却异常坚定的步伐,朝着祭坛相对隐蔽、有石柱和阴影遮挡的……西北角……走去。

边走,边头也不回地,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对阿加斯德说道:

“阿加斯德姐……麻烦你……帮我设个屏障。隔绝一下……视线和干扰。”

她顿了顿,补充道:

“还有……暂时……帮忙照看一下罗欣小妹妹。别让她……乱跑。”

“好嘞~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阿加斯德爽快地应道,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欣慰和……“早该如此”的意味。

她手中光芒一闪,甚至没有念诵什么复杂的咒语,只是随手一挥——

一道半透明的、泛着淡淡金色光晕的能量屏障,便凭空出现,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祭坛的西北角那片区域,与祭坛的其他部分……巧妙地……隔绝开来。

屏障并不厚实,但足以阻挡视线,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声音和外界能量的干扰,为里面的人……创造一个相对私密、不受打扰的空间。

而被留在屏障外面、金色能量罩子前的罗欣,此刻,那双大眼睛里,好奇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了!

她像个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早熟又带着点恶作剧心态的“小恶魔”(或者按她自己的说法,像个“雌小鬼”),踮着脚尖,凑到阿加斯德身边,压低声音,用那种“我懂的”语气,神秘兮兮地问道:

“诶~阿加斯德姐姐~她们两个……平时……在家的时候……也是玩得……这么……刺激的吗?”

“这野外……祭坛……重伤昏迷……屏障隔离……哇哦~”

阿加斯德闻言,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半真半假地说道:

“他们啊……啧,在家的‘活动’……那尺度,可比在野外……要‘大’得多了~花样也多,经常搞得……嗯,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叫‘少儿不宜’,对,‘少儿不宜’~”

她说完,生怕这个古灵精怪、似乎懂得有点多的小丫头再追问出什么更劲爆的问题,连忙转移话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被诺罗敦掀开的祭台旁边,静静躺在地上的……那块半人高的暗青色石板。

“诶,罗欣小妹妹~咱们啊,还是别管他们大人那些……嗯……‘治疗活动’了。”

阿加斯德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经一点:

“来,咱们抓紧时间,研究一下这块石板吧!这可是你的祖先,那位大名鼎鼎的兵主蚩尤……留下来的东西啊!”

她试图引起罗欣的兴趣:

“咱们可以先好好瞧瞧,上面刻了些什么。说不定……是什么失传已久的绝世武功秘籍呢!或者……是你们九黎族蛊术的最高奥义?”

罗欣的注意力,果然被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散发着古老沧桑气息的石板吸引了过去。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用她那带着点童真的理性分析道:

“嗯……阿加斯德姐姐,刚才那个……坏蛋老爷爷(指诺罗敦)不是说……这玩意是……‘完整培养和训练蛊师技法的石板’吗?”

“那应该……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吧……?应该是……更偏向于……‘教科书’或者‘训练手册’之类的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她对这块刻满了弯弯曲曲、如同虫蛇盘踞般的上古文字的石板,还是充满了本能的好奇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毕竟,她从小在石毒牙的严厉逼迫和“教导”下,被系统性地、填鸭式地灌输过大量关于九黎族的历史、文化和……文字知识。对于那些古老、晦涩、常人看来如同天书的上古文字,她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辨识和理解能力。

这种古老的东西,对她来说,既代表着痛苦的过去,也隐隐连接着她那模糊不清的……血脉根源。

她想了想,从自己那件有些破旧、沾了血污和灰尘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刚才记录诺罗敦手机号码的手机,虽然那手机看起来样式有些旧了,但拍照的功能依然是非常好用的。

她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蹲下身,对着那块石板,从不同的角度、远近,仔仔细细地……拍了十几张高清照片。

闪光灯在昏暗的祭坛里闪烁,将石板上的每一道刻痕、每一个扭曲的文字,都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她怕自己等会儿看漏了什么,或者记错了什么。

拍完照,确保万无一失后,罗欣才收起手机,真正地蹲在石板前,双手托着下巴,开始聚精会神地……研究起来。

石板上的文字,确实古朴晦涩到了极点。笔画扭曲盘旋,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毒虫在石面上留下的足迹,又像是某种原始的、充满蛮荒力量的图腾符号。普通人看上一眼,恐怕都会觉得头晕目眩,心神不宁。

但罗欣却看得十分专注。

她的小眉头微微皱起,清澈的眼眸紧紧跟随着那些扭曲的笔画,小嘴还时不时地无声开合,显然是在心中,默默地将那些上古文字,逐字逐句地……翻译成她所熟悉的现代语言。

她在尝试……理解祖先留下的……真意。

而另一边的阿加斯德,就显得……“作弊”多了,也更加轻松。

她甚至没有蹲下,只是随意地站在石板旁边,闭上了那双璀璨的金色眼眸。

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复杂而优美、充满神圣韵律感的手印。

口中,开始低声吟诵起古老而晦涩的、充满了异域神性气息的……北欧神语咒文:

“mimis ?rl?g!”(密米尔的命运之听!)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阿加斯德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此刻仿佛倒映着无尽的星空与流淌的智慧长河,闪过一抹神秘而深邃的光芒。

她将目光,投向地上的石板,沉声说道,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共鸣:

“密米尔……以智慧之泉的名义……向我揭示……此石之中……所镌刻的命运与知识吧!”

这是北欧神话中,向智慧巨人密米尔祈求智慧、用以解读古老奥秘的魔法。能够绕过文字本身的障碍,直接读取物品中蕴含的“信息本质”,并将其转化为施法者能够理解的……形式。

下一秒——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阿加斯德的“视野”中(并非单纯的肉眼视觉,而是某种神性感知),石板表面那些扭曲盘绕的九黎族上古文字,开始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蠕动、变形、重组……

最终……

变成了一行行……她所熟悉的、由卢恩符文构成的……语句。

卢恩文字,同样古老而神秘,是北欧神族使用的文字之一,蕴含着魔法的力量。

看清那些卢恩文字表达的含义后,阿加斯德那张绝美而从容的脸上……表情,却变得有些……扭曲和……尴尬。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碎碎念地抱怨起来:

“操……密米尔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在逗我玩?”

“翻译成卢恩文字?这玩意儿……比九黎上古文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晦涩得跟什么似的!”

“我们阿斯加德那边,除了那些专门研究古籍的老学究,还有布伦希尔德那种战斗狂兼学霸……谁 tm 日常用这玩意儿啊!连我念起来都拗口!”

她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冥冥中可能存在的智慧巨人)抱怨道:

“密米尔~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仿佛真的听到了她的抱怨,又或者是魔法本身的适应性调整……

石板上的文字(在她的感知中),再次……发生了变化。

那些弯弯绕绕、充满神秘力量的卢恩符文,如同退潮般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晰、规范、通俗易懂的……拉丁字母组成的单词和句子。

拉丁文,作为西方古代学术和宗教的通用文字之一,对于阿加斯德这种活了几千年、知识渊博的女武神来说,阅读起来……就轻松愉快多了。

“嗯……这还差不多~” 阿加斯德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并没有什么灰尘的银甲胸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俯下身,开始仔细阅读那些由拉丁文呈现出来的……石板内容。

然而……

越是读下去,她脸上的轻松表情……就消失得越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浓的……凝重。

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而另一边,蹲在石板前、依靠自己学识进行“硬核翻译”的罗欣……

她的反应,则更加……直接,也更加……剧烈。

起初,她只是专注地看着,小声地念叨着翻译出来的字句,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探索未知的认真。

但渐渐地……

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专注的光芒……开始被一种……迷茫和……困惑……所取代。

她翻译、理解的速度,越来越慢。

拿着小树枝在地上比划、帮助记忆的手指,停了下来。

小嘴无声开合的动作,也凝固了。

仿佛……读到了什么……让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东西。

紧接着……

那迷茫和困惑,迅速转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石板上的文字,又低下头看看自己在地上划出的翻译,反复确认……

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翻译错了。

晶莹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涌上了她的眼眶。

在她长长的、沾着灰尘的睫毛上……打转。

她死死咬着下唇,拼命忍着,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想在刚认识的、帮助了自己的大姐姐们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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