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纪律……是红线。”
秦晋川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圈和被她自己咬出牙印的下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再次握住她的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一切都有办法。
但他不能。
他是秦晋川，是“阎王”，他必须对自己，对她，对身上的军装负责。
他只能强迫自己移开目光，重新发动了吉普车，声音干涩：
“……我先送你回去。”
车子再次缓缓启动，驶向团部大门。这一次，车内的气氛冰冷而凝滞，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到达团部大门口，姜青白拄着拐杖，默默地下车。秦晋川帮她把行李拿下来，放在她脚边。
两人相对而立，中间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名为“纪律”的鸿沟。
“照顾好自己。”他看着她，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最简单的一句。那深沉的目光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有关切，有担忧，有不舍，更有深深的无奈。
“你也是。”姜青白低声回应，垂着眼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会失控。
她转过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有些艰难地向着团部里面走去。背影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而倔强。
秦晋川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营房的拐角，久久没有动弹。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纪律与情感，如同两道背道而驰的绳索，将他紧紧缠绕，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做出了符合身份和理智的选择，但心，却像是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疼。
他知道，她也一样。
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更加漫长、更加艰难的……等待与考验的开始。
他们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却不得不将这份刚刚萌芽的情感，深埋于心底，戴上冰冷的面具，继续在各自的道路上，孤独前行。
这，就是属于军人的，艰难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