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病房洁白的墙壁上静静流淌,如同舒缓的溪流。姜青白的伤势在精心的治疗和自身顽强的生命力支撑下,一天天好转。她能感觉到断裂的骨骼在缓慢愈合,内脏的隐痛在逐渐减轻,甚至连过度消耗的精神力,也在那场深度昏迷和灵泉后续的滋养中,缓慢地恢复着一丝活力。
而秦晋川,仿佛将病房当成了他新的指挥所,将照顾她当成了此刻最重要的任务。他的腿伤尚未痊愈,行走仍需倚靠手杖,但这并未影响他无微不至的守护。
言语,在他们之间变得多余。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调皮地跳跃在姜青白眼睑上时,她会缓缓醒来。往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已经坐在床边,手中或许拿着一份需要他批阅的文件,或许只是在静静地看书。察觉到她的动静,他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目光投过来,那眼神里没有询问,只有一种全然的关注和“你醒了”的安然。他会自然地伸出手,探探她额头的温度,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他记得她所有细微的习惯和不便。知道她右手输液不方便,他会将温水插好吸管,递到她唇边;知道她某个姿势躺久了会肌肉酸麻,他会不动声色地调整床背的角度,或者为她按摩小腿;知道她偶尔会因为伤口愈合的瘙痒而微微蹙眉,他会提前准备好医生允许使用的、温和的止痒药膏。
有一次,姜青白因为尝试自己抬手去够水杯,牵动了胸腹的伤口,疼得瞬间冷汗涔涔,脸色发白。秦晋川当时正背对着她在倒水,听到她压抑的抽气声,几乎是瞬间就转过身,几个大步跨到床边,手杖磕在地板上的声音都带着急促。他没有责怪她的逞强,也没有多问,只是迅速而稳妥地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回枕头,然后拿起水杯,一言不发地喂到她嘴边。喂完水,他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她额角的冷汗,眼神里是清晰的心疼和“交给我就好”的无声承诺。
姜青白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担忧而紧抿的唇线,看着他眼底那不容错辨的深情,心中涨满了酸涩而甜蜜的情绪。她不再试图去证明自己的“可以”,而是学会了坦然接受他的照顾,将自己最脆弱、最依赖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她会在他喂药时,顺从地微微张口。
会在他在床边处理公务时,安静地看着他专注的侧影,感受着那份令人心安的陪伴。
会在夜里因为噩梦惊醒,感受到他立刻握紧的手和黑暗中传来的低沉安抚“我在”时,重新沉入安眠。
她的依赖,她的信任,便是对他所有付出最直接、最珍贵的回应。
午后,阳光暖融融的。秦晋川会推着轮椅,带她到病房外相连的小阳台上稍微透透气。他会细心地为她盖好膝上的薄毯,调整轮椅的位置,确保她既能享受到阳光,又不会被风吹到。然后,他就站在她身侧,沉默地陪着她一起看楼下花园里稀疏的人影,看天空流云的变幻。
没有浪漫的辞藻,没有热烈的拥抱。
但当他微微俯身,为她将滑落的毯角重新掖好时,那动作里的珍视,胜过万千情话。
当他不经意间抬手,为她遮挡一下略有些刺眼的阳光时,那瞬间形成的阴影,便是最温柔的庇护。
当他凝视着她逐渐恢复血色的脸颊,眼中流露出的那抹几乎要溢出来的满足和欣慰,便是最动人的告白。
爱意,早已融入这病房里的每一寸空气,沉淀在每一个清晨与黄昏,镌刻在每一次无声的对视和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触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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