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警察的责任感，还是出于一种更原始的，想要在未知的危险中，抱团取暖的本能。
她只知道，她不能让这三个诡异的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走在最前面，紧紧地握着枪。
三个小女孩，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灰烬般的雪花，无声地飘落。
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黑洞洞的，像是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偶尔，从浓雾的深处，会传来一些令人不安的声响。
是风声？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脚步声？
每一次，西碧尔都会紧张地停下，举枪四顾。
但每一次，她回头时，看到的都是那三张平静的脸。
她们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这段路不长，但西碧尔感觉自己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终于，一个巨大的，哥特式的建筑轮廓，出现在了浓雾的尽头。
教堂。
他们到了。
四个人站在教堂门前。
那是一扇巨大的，由橡木制成的双开门，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宗教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庄严而压抑。
门，紧紧地关闭着。
艾斯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扇门，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莉莉。
“我们怎么进去？”她轻声问道。
西碧尔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
她觉得，这或许是她们唯一的避难所了。
“敲门。”
她给出了一个最正常，也最合乎逻辑的答案。
话音刚落。
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两个异口同声的，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意味的单音节。
艾玛：“呃。”
艾斯特：“呃。”
西碧尔看着那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听着那两声整齐划一的“呃”，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某种降维打击。
她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一个习惯了用逻辑和规则解决问题的人，在这一刻，彻底词穷了。
敲门。
多正常的提议。
难道不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让她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放弃了和这几个孩子讲道理的打算。
“好吧。”西碧尔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你们说，要怎么进去。”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认命。
莉莉没有回答她。
她甚至没有看那扇厚重的橡木门。
她只是侧过头，看向了身旁的艾斯特。
“艾斯特。”
莉莉的声音很轻。
“还可以召唤嘛？”
一直沉默的艾斯特，点了点头。
“还可以召唤一次。”
说完，她便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小的，看起来很可爱的帆布包里，再次拿出了那本精致的笔记本。
还有一支笔。
西碧尔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她看着艾斯特翻开本子，笔尖落在空白的纸页上。
这一次，艾斯特没有丝毫犹豫。
她的手腕，以一种近乎非人的速度在抖动，笔尖在纸上划出无数道凌厉的黑线。
沙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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