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嘟——嘟——”
凄厉的号角声一下子打破了山林的寂静，传出去老远。
这一吹号可坏了菜了。两边大营离得都不算太远，一听这动静，都以为是对方发动进攻了！
天策府这边，庞万春正在操练人马，一听东边号角急响，猛地跳起来：“他娘的！梁山那帮杀才真敢动手？！弟兄们！抄家伙！随老子去看看！”
梁山那边，秦明正在巡营，听到西边号角，也是勃然大怒：“好个方腊！欺人太甚！儿郎们！集结！迎敌！”
好嘛，两位脾气火爆的大将，各点起二三百号人马，火急火燎地就朝着野猪林冲过来了！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一看，都傻眼了。哪有什么大军偷袭？就是十几二十个人，跟小孩子打架似的，滚在泥地里，你揪我头发，我掐你脖子，旁边还扔了一地的刀枪……
庞万春和秦明面面相觑，都是一脸哭笑不得。
“都给老子住手！”庞万春一声暴喝，如同打了个炸雷。
打架的两伙人这才反应过来，看到自家大将都来了，吓得赶紧松开手，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
庞万春黑着脸，走过去踹了王老五一脚：“混蛋玩意儿！谁让你们先动手的？！圣公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王老五捂着屁股，委屈巴巴：“将军……是……是他们先拿石头砸我……”
秦明也瞪着眼珠子，揪过刘黑塔：“你个惹祸精！老子让你来捡柴火，谁让你来打架的？！”
刘黑塔鼻血还没擦干净，瓮声瓮气地说：“秦将军……他们……他们占着泉眼不让……”
庞万春和秦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一丝警惕。这事儿，说大不大，就是底下人胡闹；说小也不小，毕竟动了手，见了血，还惊动了大营。
“秦将军，”庞万春抱了抱拳，语气还算客气，“底下弟兄不懂事，冲突了贵部，是我管教不严。回去定当重重责罚！”
秦明也拱拱手：“庞将军言重了。是我的人挑衅在先。刘某回去，也定按山规处置！”
两人嘴上说得漂亮，心里都门儿清：这次是意外，但下次呢？这边界地带的紧张气氛，可不是一次各打五十大板就能消除的。
“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庞万春道，“野猪林此地，我看暂且划为缓冲之地，你我双方，暂皆不派驻人马，以免再生事端。秦将军意下如何？”
“正该如此！”秦明点头同意。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各自带着鼻青脸肿的部下和一头雾水赶来的大队人马，撤退了。
回去的路上，庞万春脸色阴沉，对王老五道：“回去自己领二十军棍！再有下次，老子砍了你的脑袋！还有，今天的事儿，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对外瞎嚷嚷，尤其是不能让圣公知道！听见没？！”
“是是是……”王老五和一帮士卒连连点头，心里后怕不已。
梁山那边也差不多，秦明把刘黑塔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严令封口。
这第一次边界摩擦，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没闹出人命，也没扩大事态。但就像第一声春雷，虽然动静不大，却预示着风雨欲来。
消息最终还是没能完全捂住，零零碎碎传到了方腊和宋江耳朵里。两人都是眉头一皱，但都没深究，只是再次严令部下：保持克制，严禁主动挑衅，但若对方欺上门来，也不必畏战！
经此一事，天策府和梁山在边界地带的巡逻队，人数更多了，戒备更严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了，眼神里的警惕和提防，也更浓了。
那口引发事端的甜水泉，暂时恢复了宁静，但谁都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摩擦已经开始了，以后还有不有？这东南的天，眼看着，就要因为这两只都想当王的老虎，变得更加波谲云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