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过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甚至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因恐惧而压抑的惊呼。
他们看到的，不是寻常的学生斗殴，而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的屠杀。那个平时沉默寡言、被叫做“林妹妹”、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林秋，此刻展现出的疯狂和狠厉，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这已经不是反抗，这是要杀人！
有几个女生吓得捂住嘴巴，脸色煞白，几乎要呕吐出来，转身就跑。一些男生虽然强自镇定，但眼神里的惊骇和畏惧却无法掩饰。他们平时或许也打过架，见过流血，但从未见过如此原始、如此不计后果的疯狂场面。
有人想去找老师，但双腿像灌了铅，挪不动步子，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会引起那个“疯魔”的注意。
人群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围观圈，但最内圈却空出了一段不小的距离，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由恐惧构筑的围栏，将那个血腥的角落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所有人都成了这场血色戏剧的观众，被震慑得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秋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继续着他狂暴的“行刑”。
林秋对周围的围观者浑然不觉。他的世界已经收缩到极致，只剩下身下这两个曾经带给他无尽痛苦的身影，以及那支配着他一切行动的、毁灭一切的疯狂意志。肋骨处的剧痛如同背景噪音，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他在复仇，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
直到他感觉身下的李亮彻底停止了挣扎和哭嚎，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他才缓缓松开了咬得发酸的牙齿，停下了机械挥拳的动作。
他抬起头，血红的眼睛茫然地扫过周围那些惊恐的面孔，仿佛才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一片死寂。
只有他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车棚里异常清晰。
他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恐惧，那是对他，林秋，的恐惧。
一种陌生而冰冷的感觉，悄然取代了之前的疯狂，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