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好苦

第264章 玩偶之家

奇怪的是,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偶!有憨态可掬的泰迪熊坐在长椅上,有穿着裙子的兔子玩偶在打扫门前的灰尘,还有小狮子、小狐狸、企鹅等等……它们都在“活动”着,但动作有些僵硬,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微风吹过和玩偶们移动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我这是…到了哪里?”林小满感到既惊奇又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街道往前走,那些玩偶似乎注意到了她,玻璃珠或纽扣做成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她,带着一种空洞的好奇。

这时,一只小小的、鬃毛有些凌乱的狮子玩偶跑到了她的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腿。林小满蹲下身,把它抱起来。这小狮子玩偶看起来有些旧了,但很柔软。

更让她吃惊的是,怀里的小狮子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细细的,像个小孩子:“你是新来的吗?你看起来好温暖。”

林小满惊呆了:“你…你会说话?”

“当然啦,”小狮子在她怀里扭了扭,“在这里,我们都会说话。只是…很多伙伴不愿意说了。”

正当林小满想再问些什么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那是一个穿着褪色印花裙、扎着两个稀疏马尾辫的老太太模样的玩偶,脸上带着僵硬的、慈祥的笑容,但眼神却空洞无物。

“小姑娘,”老太太玩偶的声音干涩沙哑,“理发的时间到了,跟我来吧。”她伸出布料做成的手,指向街道尽头的一间有着旋转彩灯柱的小房子,那看起来像个老式理发店。

林小满心里警铃大作,警惕地问:“理发?为什么要理发?”

老太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着:“时间到了,跟我来。”那空洞的眼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林小满犹豫着,不太想跟这个古怪的老太太走。这时,她怀里的小狮子又说话了:“你不理头,那我来吧。”说着,它从林小满怀里跳下来,主动走到了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玩偶似乎并不在意是谁,她牵起小狮子的手(如果那算手的话),转身走向理发店。林小满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她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理发店里很陈旧,镜子模糊,椅子上铺着发黄的布。老太太让小狮子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把看起来锈迹斑斑的大剪刀,开始小心翼翼地修剪小狮子凌乱的鬃毛。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

没过多久,小狮子的鬃毛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老太太放下剪刀,僵硬地笑了笑:“好了,干净了。”

林小满接过小狮子,摸了摸它光滑的鬃毛,确实顺眼多了。她刚想夸一句,却听到小狮子用陌生而疑惑的语气问她:“我们…认识吗?”

林小满愣住了:“装什么啊?刚才不是你跟我说话,还蹭我腿来着?”

小狮子却只是茫然地看着她,眼神和街上其他玩偶一样,变得空洞起来。

这时,老太太玩偶转向林小满,指着理发椅:“该你了,小姑娘。”

林小满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她抱着变得陌生的小狮子,犹豫着要不要坐上去。

就在她踌躇之际,理发店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哥特式萝莉裙、扎着双马尾、脸上带着急切表情的女孩冲了进来,看年龄和林小满差不多大。她一把拉住林小满的手腕,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快跟我走!别理发!”

林小满被她吓了一跳:“你是谁?为什么不能理发?”

“先别问那么多!”女孩眼神锐利,语速很快,“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就听我的!你现在跟她说,让别人先理,你有点急事要处理!”

林小满看着女孩焦急而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那个表情僵硬、眼神空洞的老太太玩偶,以及怀里已经不认识她的小狮子,心里的天平倾斜了。她深吸一口气,对老太太玩偶说:“奶奶,我…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我先去处理一下,等下再回来理发,可以吗?”

老太太玩偶空洞的眼睛看着她,僵硬的嘴角似乎往下撇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好,那你快点回来,理发的时间…不等人。”

女孩如释重负,立刻拉着林小满,快步走出了这间诡异的理发店。

来到街上,林小满看着身边这个陌生的女孩,满肚子疑问:“你到底是谁?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些玩具都会动会说话?那个老奶奶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狮子理完发就不认识我了?”

女孩没有停下脚步,拉着她拐进一条更狭窄的小巷,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玩偶后,才停下来,看着林小满,表情严肃地说:“这里是‘遗弃之隅’,也叫‘玩偶之家’。只有被主人彻底遗忘、丢弃的玩具,才会流落到这里。那个老奶奶…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玩偶也很善良,据说她的主人曾经很爱她,但最后还是把她遗弃了。她太伤心,太痛苦了,所以她认为,只要剪掉‘烦恼丝’——也就是头发,就能忘记所有痛苦的记忆。她在这里开理发店,帮大家整理容貌,是想让所有玩具都像她一样,忘记被遗弃的痛苦。”

林小满恍然大悟,背后升起一股寒意:“所以…小狮子它…”

女孩点点头:“它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曾经被谁拥有过,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也忘记了…刚刚才认识的你。在这里,理发就意味着…格式化。”

林小满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街道上那些动作僵硬、眼神空洞的玩偶,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个看似童话般的世界,背后隐藏的竟是如此悲伤的真相。而这个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的女孩,又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孩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拉起她的手:“走吧,这里不安全,那个老奶奶可能会反应过来。我先带你去个地方,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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